蘇子嫿睜開眼,就發現她被埋在一堆白色的狐狸皮裏,她麵帶無奈的拿開壓在身上的三四張皮毛,才感覺呼吸順暢了一點。
周圍沒人,沒有看到昏倒前那張冰山一樣沒表情的臉,蘇綰綰覺得有點失落。
拿起特意被放在身側的靈劍,蘇子嫿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看樣子是個天然的溶洞,到處是碎小而尖銳的石子。
她身下是一塊巨大的石頭,被人一劍橫著一分為二,鋪著厚厚的一疊狐狸皮,似乎生怕躺著的人會感到寒冷。
不遠處是一個水潭,水麵冒起的熱氣迎麵撲來,看樣子還是個溫泉,溫泉周圍綠綠蔥蔥,幾朵嫩黃色的水仙微微搖曳,趁著嗖嗖往下落的雪花,就有點仙境的樣子。
“嗖嗖下落的雪花?”蘇子嫿走到溫泉邊,一抬頭就看到外麵湛藍的天空,和洞頂周圍本來不太結實的雪層。
果然,隻聽一聲劍鳴,洞頂周圍的雪層受到震動,整塊悄然無聲的落下。
蘇子嫿運轉靈力,腳尖輕點,就輕巧地躍出溶洞。
外麵冰天雪地,潔白的一片,而不遠處的對打的兩人,就好像是天地間唯一的色彩。
蘇子嫿安靜的站著,穿著黑衣勁服的少年似乎戰意正酣,背對著她,對對手毫不留情,好幾次都差點傷到對方。
蘇子嫿看著狼狽的隻能一個勁躲閃的青衣人,看他拋在空中的扇形法寶似乎都快要散架了,變得黯淡無光,眼睛彎成月牙形,幸災樂禍的笑著。
“蘇子嫿,趕緊叫這小子住手。”容洛看到黑衣少年背後露出的一片裙擺,急忙大喊道。
黑衣少年聽到對麵的喊聲,下意識頓了一下,容洛再次一滾,閃過了快要劈在他身上的劍意。
蘇子嫿看著這一道劍意劈開落在地麵厚厚的積雪,勢不可擋的向遠方延伸,下意識的縮了縮肩膀。
“看來火氣還是好大啊。”蘇子嫿看著一語不發,冷冷的盯著她的黑衣少年,又把視線下移,偷瞄了一眼少年緊握著重劍,青筋微微隆起的右手,覺得下一刻少年就抬劍把她砍了。
她下意識的捂著胸,想要裝個昏倒什麼的,還沒來的及咳嗽幾聲來點前兆什麼的,就看到少年微微眯起雙眼,雖然還是沒什麼表情,蘇子嫿卻仿佛看出了他眼睛裏透出來的意思,“你裝,你接裝。”
裝什麼裝,我是那麼柔弱的人嗎?蘇子嫿訕訕的放下手,硬著頭皮問道:“楚君寒,你怎麼會在這?”
“擎蒼雪能把自己整回練氣期好幾回,我就整一回,不可以嗎?”楚君寒語氣淡漠,說的好像喝水一樣簡單。
靠,擎蒼雪那家夥就不是人,你也不是嗎?蘇子嫿看楚君寒雲淡風輕的樣子,差點跳起來,你和誰比不好,和擎蒼雪比,小時候的教訓還少嗎?
看著楚君寒若無其事的轉身,往溶洞方向走去,蘇子嫿氣呼呼的狠狠瞪著他的背影,大有追上去揣醒他的架式。
“你是他相好?”容洛突然從背後冒出來,看著楚君寒的背影,一臉看著兄弟跳入火坑的悲痛。
蘇子嫿本來想反駁,看到容洛痛心疾首的樣子,一下子火了,你們剛才還打的要死要活,現在你這一臉替兄弟憂傷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他才是我的相好,別說反了。”蘇子嫿一時火大,下巴一揚,驕傲的說。
“…這不是一個意思?”容洛看著甩下一句話後,昂首挺腰往前走的蘇子嫿,表情糾結。
本來早已走遠的楚君寒腳下微微慢下半步,聽到蘇子嫿得意的回答,麵無表情,被頭發擋住的耳朵卻變的通紅,就連冒出發絲的耳尖也帶著淡淡的粉色,泄露出主人的情緒。
回到溶洞,楚君寒坐在潔白的狐狸皮上,看著跟來的蘇子嫿,冷漠的說道:“說吧,誰傷的?”
蘇子嫿看著少年隨意的坐著,一身黑衣,與身下銀白的皮毛無比和諧,想到她昏迷前冰天雪地裏的那一抹白色的身影,胡思亂想著,這家夥似乎更適合白色,不過他這一身黑的打扮是什麼癖好?
蘇綰綰完全記不起來,當年五六歲的她有點胖乎乎的,最喜歡穿黑色的衣服,顯得胖的不那麼明顯,還有福同享的把楚君寒的衣服挑了一遍,隻留下黑色的衣服,一臉認真的對他說:“楚哥哥,你以後就穿黑色的衣服吧,你穿著最好看!”
時隔將近十年,蘇綰綰早已不記得當年的豪言壯舉,楚君寒卻保留著穿黑衣的習慣。
蘇綰綰回過神來,看楚君寒一臉的殺意,下意識的岔開這個話題,問道:“我都易容了,你怎麼還能認出來?”
楚君寒看著眼前十六七歲的少女,麵帶嘲笑的說:“你也該有點新意,都用這張臉出去混了多少年,還不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