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燕仁霜與太尉小兒子雷震當街著鎧鬥毆,還引得衛戍營派兵彈壓……昨天街上的事情在薊都引起了巨大的轟動,迅速成為人們茶語飯後的話題談資,然而與民間巨大的反響不同,這件事情在朝堂上卻靜悄悄的,連提及的人也沒有,也沒有言官跳出來說要繼續追究。當然,就算有言官跳出來也沒用,因為事件的一方主角已經不在薊都了。
前往梁國賑濟訪問的隊伍終於出發,沒有盛大的歡送會,也沒有繁雜的儀式,甚至連天都沒有亮透,一切都跟逃難似的,事實上跟逃難也差不多。往常這個時候,燕仁霜都還在跟周公聊天,隻是今天卻怎麼也沒有睡意,事實上整個晚上燕仁霜都沒有睡意。
趴在馬車上,燕仁霜被顛的七葷八素,盡管下麵墊了厚厚的一床被子。坐起來可能就不會被顛的難受了,唯一的問題是燕仁霜得坐的起來。已經上了藥,可燕仁霜的屁股還是疼的厲害,整整二十刑杖,一下都沒有少,昨天申正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審判了案件,然後直接執行。
“申胖子,你爹下手可真沒準。”燕仁霜拿了個枕頭墊在胸口,終於感覺好受了一點。馬車上還趴著一人,那就是申琦,他的屁股昨天同樣開了花。
昨天申正的奏報送到皇宮內,被改了一通後又送了回來,收監取消了,改成鎧甲軍械全部充公,各家父母因為管教不嚴,罰俸一年。到了晚些時候,也不知道皇帝怎麼想的,秦炎、北宮昱和申琦都接到聖旨,被塞進了去梁國的使團中。
“小王爺,知足吧,咱們現在隻有點皮肉傷,這已經算不錯了,二十刑杖啊,真要打實了,再精壯的人也得半死,還有人被直接打死的呢。”跟燕仁霜混熟後,申琦也隨便起來:“主要是咱們這次事情真的鬧得太大了,我爹不敢完全放水。”
“直接打死,你爹到是敢啊。”燕仁霜閉上眼睛,希望睡著就感覺不到疼痛了,可惜顛簸的馬車上哪能睡得著。燕仁霜不是沒有挨過揍,以前闖了禍父王也揍,以為父王狠心,看來還是留手了。
“小王爺,可還適應?”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精瘦的中年人策馬走在馬車前,轉過頭問道。他就是此次出行的正使柏誠之,也是尚書令柏誌的長子,在燕仁霜眼中,兩人近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同樣的山羊胡子,同樣的精瘦,甚至同樣圓滑的性格,除了年紀不同外。
“不適應,你能讓我回薊都嗎?”燕仁霜看來柏誠之一眼,繼續以最舒服的姿勢趴著。
“小王爺說笑了,皇命難違啊。不過此行若是順利,想來沒有功勞也會有苦勞的。”柏誠之笑道,柏家在並無根基,父親柏誌能做到尚書令一職的訣竅就是自己的辦事能力和對皇帝的忠心,柏誠之把父親柏誌的為官之道學了個十足。
“什麼功勞苦勞,都給你吧。”燕仁霜撇撇嘴,自小他就沒有上進心,就想著像父親在九嶺城時的那樣當個閑散小王爺。功勞苦勞有什麼用,若不是還有那麼幾分的大局觀,燕仁霜可能都要想辦法把這件事弄黃了,然後自己好名正言順的回薊都當自己的紈絝子弟。
燕仁霜不需要功勞苦勞,卻有人搶著要,至少趴在燕仁霜旁邊的申琦就兩眼放光。申琦還記得昨天晚上自己父親正要執行家法再打自己一頓,可接到聖旨以後看自己的眼神都變了,不但將家法丟到一邊,還一直念叨著什麼祖宗保佑……
“嗬嗬,小王爺,咱們輕車簡行,到黑石堡大概還要25天的路程,這一路上你好好養傷,估計到時候你的傷也養好了。”
“……”燕仁霜瞬間感覺整個天空都灰暗了,二十五日,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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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刺!收!”清河城內的一片空地上,陳磊大聲的吼著,在他前麵是一群穿著五花八門,頭上包著紅巾,手上拿著竹柄長矛的‘軍士’。空地的另一個角落,還有一小群‘軍士’練習著劈砍之術,同樣穿的五花八門,同樣頭上包著紅巾,唯一不同的是他們兵器稍微好一點,是大刀,而且還是統一製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