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誰襲擊了她,也不是是什麼東西撞了她,吳月隻感到背後一股強力透過身後的屍體令她趴在了地上,片刻間痛遍全身令她透不過氣,險些暈了過去。
吳月搖了搖腦袋,慢慢回想著剛才發生了什麼,她記得剛才上方好像有一團黑影飄過,不過在這之前有人撞了她,迷蒙之中吳月睜開了眼,卻見眼前是一個皙白的手,那手正麵向上似要拉她一把。
“是下屬莽撞了,姑娘可傷到了?”那聲音嫋嫋卻帶有剛柔之感。
吳月並沒有抬頭,也沒有借那人的手起身,她雙手撐地醞釀了一會後,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先整理了身後的屍體更貼服自己,又將綁在身上的繩子緊了緊重新打了結,最後才抬起頭看著前方的人。
她雖汙跡斑斑似乞丐但雙眼卻很清純通亮,吳月上下打量了前方的三人,最後停在了最前方淡藍色衣衫的人身上,一絲疑惑從吳月的眸中閃過,她看得出那人雖身著錦衣華服的男裝,實際上是位女子,吳月更是從身後兩位男子維諾之態可以看出,這女子地位不俗。
最起碼這身考究的衣服,還有那帽簷下所漏出的點點嫣紅,若吳月沒有猜錯那應該是時下宮中盛行的桃花妝,她雖沒有見過但聽許槿淩多次提及,也就知道了一些,目前桃花妝沒有盛行宮外,那麼眼前的人非富即貴,吳月知道自己得罪不得。
那女子見吳月打量著自己,並沒有生氣反而滿臉真誠道:“你可傷到了?若是傷著我可帶你就近醫治。”
“不用,我沒事。”吳月頓了頓後拒絕,在她的心中有過片刻的遲疑,她想過借馬這樣會快些歸程,但又怕死者的身份,斟酌之後還是拒絕了,拖著沉重的步子其步艱移卻沒有半點停留,反而有些急迫,如身後有洪水猛獸,奈何腳步快不得隻能移動著,清風徐徐卻帶不走吳月滿頭的汗水,任由著從額頭滑落下顎再滴落地麵。
當吳月的身影漸漸遠去,身後三人的麵色才有所微動,微動中卻又不相同。
“上官大人,她會是投匭的人嗎?”
為首的女子並沒有回答左側人的話,反倒是右邊的人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笑道:“幸而你沒有傷及她的性命,就算武後知曉罪責也不會太大,畢竟無心冒失而已,放心吧!”
“說到底還是我著急了些。”
左側的人心想還是有些後怕,若不是他及時提起馬頭,讓馬從吳月的身上跳越過去,隻怕現在的吳月已經是蹄下亡魂,若真是那樣,他的罪責滔天,誰都知道這一次武後在洛陽宮前設銅匭,是為了納四方之書,知天下之言,何其之重,放榜時曾交代無論是誰投匭必當重視,否則大罪,但剛才。。。
近幾日進城的人九成九都為了投匭而來。。。左側的人越想冷汗層層,忽然見身著男裝的女子突然縱身上馬,他大急道:“上官大人。”
此人正是有巾幗宰相之稱的上官婉兒,她拉起韁繩揚起馬鞭,朝著馬後用力一拍,身下的棕馬立即一躍朝著前方奔去,疾奔的風帶著她的直言飄向了身後。
“既是有愧,補救還來得及。”
。。。
急馬狂奔,塵土飛揚,低頭慢行中吳月聽到馬蹄聲越過自己,才慢慢停下步子,抬起頭看著前方漸漸消失的背影,眸光還是落在那位淡藍色身影上,宮中有權勢的女子眾多,但不知為什麼,吳月唯一想到的人隻有上官婉兒。
許槿淩平日裏愛玩自然消息眾多,回府後總喜歡將一些宮裏宮外所知道的事情講給吳月聽,許槿淩喜歡講,吳月喜歡聽,久而久之她也成了消息靈通的人。
大唐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上官婉兒是武後最得力的助手,十四歲脫了掖庭伴了武後身側,掌管宮中詔命,但知道許府和武後有著特殊關係的卻寥寥無幾,然而吳月就是無幾中的一員,因為知道所以害怕,吳月難以想象,若是被武後知道許槿淩橫死林中後果會是怎樣?
吳月越是不敢想腳越是打顫,最後如灌了鉛一般根本抬不起腳,她身子朝前傾著使勁的拉著身後的人,試圖讓自己移動起來,但試過幾次任無效果,她心急如焚,心也慌的很,眼睛望了望四周走動的人,很想讓他們幫幫自己,可話到嘴邊卻閉於齒內,正當她咬著嘴唇再次使出全力時,她的視線中出現了一輛牛車,且越靠越近直到停在她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