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月抬起頭迎向許槿逸的雙眸,她知道許槿逸的視線從未離開過自己,此時也看出許槿逸所想。“這是我偷學的,那日見你給二少爺刻了這花,便很喜歡,所以守墓的那段時間,我每日都用竹子練習。”
“從前就六分像,今日卻極像了。”
“你說是不是木童見我笨的很,所以幫我。”
許槿逸望著吳月紅腫的眼睛,立即拉在懷裏,並輕輕拍著後背,聲聲安慰道:“我的月兒一直都很聰明,既然你想親自報仇,那我幫你。”
吳月這一次沒了回應,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這個能力。
後院被真兒下了禁足令,誰人都不可通行,直到寅時一刻,後院中開始有悉悉索索的聲響,真兒找來四個抬棺的人,悄無聲息的從後院中將棺木抬了出去,吳月抱著牌位走在最前麵,這場麵與許槿淩相比差之千裏,然而卻是奴才中最好的入葬禮。
到了辰時末,陽光灑滿大地時,吳月才慢慢轉了身,離開前她望了一眼木童的新家,忍著落淚的衝動,緊緊的將牌位抱入懷中,眸光掃向四周,見百米外是濃密的樹林,依山伴水正是木童想要的地方,即便是用沉睡的方式,也總算如了願。
吳月回了華陽府,先是將木童的牌位擺放好,然後埋入枕間,她一遍一遍告訴自己,從今日起更要善待自己,因為她還有一個任務未完成,那便是報仇。
許槿逸換了衣衫後,靠在椅凳上閉目休憩到巳時末,站起身走到耳房的門口,見錦羅靠坐在牆邊打盹,沒有驚擾,他放輕些步子繞過錦羅,輕輕的開了屋門走了進去。
來到床邊見吳月已經深睡,他將被淚水浸染的墨發從臉龐上撥開,再慢慢提了被子拉至肩頭,最後悄無聲息的走出屋外。
他後腳剛踏出屋內,吳月就睜開了眼,心中有事如何能睡?
朝南離開之後,木章擎便隨在許槿逸身旁,出了華陽府大門,許槿逸就去了逍遙樓,剛踏入樓內,則有一個管事之人走了過來,此人名叫莫桑,是副管事。
莫桑比真兒大了許多,今年三十四,在逍遙樓內已經七年,她先是朝著許槿逸行了行禮,再慢慢說道:“樓主,一位姓周的公子說是與你相約。”
“他現在在哪?”
“在二樓金字房。”莫桑的手朝上一指,直接指向金字房的方向。
許槿逸點點頭,木章擎推著輪椅慢慢上了樓,為了許槿逸方便,明月樓和逍遙樓都會在樓道處,單獨辟出可以輪椅推行的坡道,平日許槿逸所去的地方無坡道,便會停在一樓。
木輪在坡道上滑動發出咯咯聲響,等到了金字房聲響才停下。
此時,屋內早已坐了一位麵如冠玉的公子,這人便是昨日相約午時三刻見麵的周亞夫。周亞夫身有官職不必和許槿逸行禮,亦或者身形卑微,他隻是為許槿逸倒了一杯熱茶,等許槿逸靠近桌邊遞了過去。
許槿逸接過,並未飲,隻是將杯子放在手中轉動著,屋內安靜的很,誰也沒有先開口,許槿逸則在等。終於到最後還是周亞夫沒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