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月靠在許槿逸的肩膀,她心裏有許多話要說,但介意車外有趕車的公公,她將聲音壓低許多。“你說,聖後是不是找我算賬?”
許槿逸微微睜開眼,問道:“算什麼帳?”
“她讓我做奴婢,但我卻不本分,爬上你的床,占有你的人,奪了你的心。”
許槿逸卻笑了,他忽然捂住心口,人也朝前傾了傾,痛聲道:“好痛。”
吳月一驚,扶著許槿逸的肩,語出急迫道:“哪裏痛?”
“心痛。”許槿逸低著頭,仍舊捂住心口,本以為吳月會更加疼惜,卻不想等到吳月捶向自己。他倏地坐起身,一把抓住吳月捶打的手。“我都心痛了,你怎還打我?”
“真當我是笨蛋,心又沒拿走,你痛什麼?”
許槿逸無奈的搖搖頭,本以為吳月會心疼自己,卻不想此人太過於冷靜,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行路兩個時辰,午時一刻馬車到了宮門口,趕車的公公遞出了一個腰牌,馬車緩緩進入,接迎許槿逸的公公有兩個,一人趕車另一人則是下了車,緊步跟在車旁。
一路穿行五門後,吳月和許槿逸走了下來,宮中已是第二次踏入,所以吳月收起了好奇,低頭推著車,隨著引路公公到了聚仙殿前,吳月原以為會進入殿內,卻不想去了聚仙殿的側殿。
路過熟悉的地方,讓吳月想起索曾舒,當日若不是許槿逸及時趕到,恐怕現在已經和索曾舒一樣化作白骨,不禁讓吳月感慨道:可怕的地方,可怕的人。
前方公公停下步子,雙手交握朝著許槿逸一禮,說道:“貴人,稍稍停留,待奴先進去。”
許槿逸笑著回禮。
吳月抬起頭望了望四周,見殿前除了一位隨行的公公,還有站成兩排的宮女,宮女共四個,紛紛正色,即便知道吳月看向她們,依舊不側頭直視前方,彷佛雕像一般。
公公踏入殿內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走了出來。“聖後宣貴人進去,隻是隨行之人需要站在殿外。”
許槿逸笑著點點頭,那隨行公公走到吳月身旁接過扶手,慢慢的將馬車推入其內,留下吳月一人站在殿前。
吳月不能揣測聖意,不知道此行是吉是凶,隻希望能夠盡快結束此行,因為那顆心從離開華陽府之後,就未平息過。
側殿的大門朝南,午時的太陽是一日中最烈的時候,吳月靜站屋前不敢動彈,隻能安安靜靜的等著,忍著後背上的燒熱,忍著發絲裏層層滲出的汗,站累了她就稍稍移動一下,也不知移動多少下,她終於聽到屋內有了動靜,然而這動靜卻不是車輪聲,而是腳步聲。
吳月低下頭,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近到身前,她的視線中出現一雙精致的雲頭錦履,吳月憑著這雙鞋可以猜出是個地位頗高的女子,果然。。
“吳月,我們又見麵了。”上官婉兒的聲音出現在吳月的耳邊。“又不是初見,低著頭作甚?抬起頭來。”
吳月行了一禮,迎上上官婉兒的雙眸,望著一副滿目笑意的麵容,吳月心裏咯噔一下,不知為什麼,她覺得很不安。
“今日我去了華陽府,卻未見你人,看來許家大少爺將你藏的很深。”上官婉兒瞅著吳月繞行一周,笑意更甚,緊接著,她將頭落在吳月的耳邊,低聲道。“我很好奇,你一個小小的婢女是如何贏得男人的心?能否告知一二,也好讓我也得一心人。”
吳月趕緊低著頭,雙手交握,怯怯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