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夫人的身後似有猛獸一般，匆匆逃離，直接穿著襪子就走出屋內。
吳月立即爬起，再次追了出去，疾步走到老夫人麵前跪下。“請老夫人開恩。”
“休想，休想。”老夫人搖搖頭，又轉向另一邊。
“老夫人，請看看這個。”吳月從懷中取過一個手記，放在手心托著。
老夫人聽此微頓，她背對著吳月，麵目糾結。
蕭姑姑從吳月手心中取過手記，交給了老夫人。
“這是什麼？”老夫人翻動著手記，見上麵都是記錄的日常事情，字裏行間都是吳月的口氣。
吳月站起身走到老夫人的麵前，唇齒微啟道：“老夫人，這上麵是記錄我與惜白的點點滴滴，裏麵都是歡樂，是記憶，我怕有一天不僅將他忘了，所以記錄在冊，日日翻看。”
“我的記憶就像沙子握在手中，隻會少不會多，所以請老夫人開恩，打開府門，讓奴婢去見惜白。”
“你什麼意思？”老夫人懵了。
“這裏出了問題，今日的事情，興許明日就忘了，誰也不知道，忘了之後會怎樣，是一直盲目的活著，還是生命到了盡頭，所以奴婢不想有遺憾。”吳月任由著淚水從雙頰落下，她的手指著自己的腦袋，露出牽強的笑色，但她雙目卻是灼灼的望著老夫人，滿目真誠。
“這。。。這是真的？”老夫人驚住。
吳月點頭苦笑，是無奈，是苦澀，交織在一起，讓人生憐。
“何時的事情？”
“答應讓許記漲幅三成時，發現的。”
老夫人後退一步，她的手緊緊抓著蕭姑姑，滿目無助，她從不知道吳月出了問題，忽然她一急心口一慌，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氣喘著，嚇得蕭姑姑忙著順氣。
片刻之後，老夫人幸好無事。
蕭姑姑見老夫人的麵色好些，便將眸光落在吳月的身上，同樣是複雜的眼神。
看見老夫人指了指前方，她彎下身子將鞋子放到老夫人的腳邊，然後扶著老夫人走出院子，誰也沒有回複吳月，沒人告訴她是走還是留。
所以吳月靜靜站在院中，等待著老夫人回來。
約莫一炷香時間，老夫人還是回來了，吳月看著漸行漸近的身影，不知為什麼，她忽然鬆了一口氣。
老夫人走到吳月的身邊，將手中一個絹帕遞了出去。“這些你拿著，我已經安排好護送你的人，孩子，趁著記憶還在，多看看，多記記。”
吳月接過絹帕，見絹帕之內是一疊銀票，她忽然覺得心很酸，很酸，隨之不爭氣的哭出來。
“別哭，哭出來的孩兒，很醜。”老夫人將手中的手記也遞到吳月的手裏。“這個你好好留著，我看了裏麵我的那部分少了些，你可以再加上一條。”
吳月擦幹淚水望著，靜靜等著老夫人餘下的話。
“加上一條，奶奶會留下一口氣，看著曾孫出世。”
“好。”淚水淹沒嘴唇，流入口腔，那味道鹹鹹的。
老夫人走到吳月的身邊，拍了拍肩膀。“去收拾收拾，路上一切小心。”
吳月擦了淚水，笑著點點頭。
縱然百般不願，但老夫人卻無可奈何，畢竟吳月心係的是她的孫子，匆匆一瞥間，老夫人從手記上看出一種倔強與決心。
所以她改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