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凶死死地貼在籠子最裏麵,不露頭也不出聲,鷹鳴早就不耐煩他了,就要進去把他拽出來,羅麗攔住鷹鳴,對蝸凶說:“你告訴我,我不殺你。”
蝸凶磨蹭了一會兒,從殼裏露出半個腦袋,小心地看了看鷹鳴,說:“我們蝸族雄性要吃一種果子,吃了就能用那種力量了。雌性也要吃果子,但是她們吃了果子力量也很小,隻有不斷跟雄性生崽子,力量才會大。我,我不知道你跟那些雌性是不是一樣?”
鷹鳴嗬斥道:“果子在哪?”
“果子都在族長那裏,我不知道在哪裏長的。”蝸凶趕緊回答,怕鷹鳴再生氣,趕緊又說,“那是綠色的果子,外麵有硬刺,不好吃,很臭。”
羅麗捋了捋思路:要想用神力就要吃那個臭果子,要吃臭果子就要去找蝸族的聚居地,找到聚居地還要找蝸幻要果子。
蝸族人正要抓自己,這樣不正好是自投羅網了嗎?
蝸凶讀懂了羅麗的思考,趕緊說:“是呀,是呀,他們都要抓你,你去了肯定回不來了。族長已經六百多歲了,他肚子裏的黏水很多。你們去了不行。”
鷹鳴攥緊羅麗的手,他想跟她說別去,但是又說不出口。
羅麗明白鷹鳴的意思,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問蝸凶:“你們這個黏液挺厲害的,什麼都不怕吧?”
蝸凶一聽這個,很是得意,把頭伸出硬殼,自豪地說:“當然了,什麼都不怕。聽老人說,隻有火鳥族不怕我們,但是他們早就死絕了。我們蝸族天下無敵。”
鷹鳴冷冷地瞪著他,蝸凶趕緊又縮了回去。
火鳥,什麼東西呢?怎麼就死絕了呢?
再問蝸凶,他也說不出什麼了。鷹鳴背著羅麗往回走,蝸凶著急地大喊:“神女,你不能殺我啊。”
羅麗回頭說:“我說了不殺你,就不會殺你。你要小心別人。”
蝸凶一下子絕望了,整個獸都癱在了地上。
鷹鳴陪著羅麗去老年公寓,她想問問那裏的老人們,有沒有誰知道火鳥的事?
問了很多人,誰也不知道,聽都沒聽說過。熱心的老人們知道是羅麗問的,也幫著她四處打聽。
龜老正窩在大食堂這裏,他剛跟著清完雪,把肚子趴在暖暖的灶牆上,閉著眼睛愜意地聞著食物的香味,遠看他就像跟那麵牆連成了一體,不仔細看,真發現不了他。
羅麗聽人說龜老在這裏,找了一圈也沒看到。龜老聽到了羅麗的聲音,大聲叫她:“阿麗,我在這裏。”
羅麗和鷹鳴循著聲音進來,看到龜老的樣子,很好笑。
龜老慢慢爬下來,變成人形,靠在灶牆上,說:“別笑,我老了,就喜歡熱乎的。”
鷹鳴給他們拿來熱水,羅麗抱在手裏暖著,問龜老:“您聽說過火鳥族嗎?”
“火鳥?你們找他們幹什麼?”龜老喝了口水,問道。
鷹鳴一聽,有門,連忙說:“蝸凶說隻有火鳥族不怕蝸族的黏液,但是他說火鳥都死絕了。”
龜老坐直了身子,瞪大眼睛說:“真的?”
羅麗用力點頭,龜老站起來,原地轉了幾圈,臉上現出興奮的神色,激動地壓低聲音,對他們說:“我知道火鳥在哪,他們沒死絕。還是我幫助他們過河的,就藏在一個山穀裏。”
羅麗太高興了,拽住龜老問:“快說說,怎麼回事?”
“你們一定認為火鳥是能飛的鳥吧,其實不是,他們的獸形很像鳥,但是他們飛不起來,隻能在地上走。那年雨季,雨下得很大,把他們的聚居地整個淹了,很多火鳥族人都淹死了,他們最怕水了,一見水就發暈。我正好路過那裏,就一趟趟地馱著他們,把他們送到一個大山上的穀地裏,那裏沒水。火鳥族跟我很好的,他們的族長火腿還想讓我跟她結配呢。我沒同意。”龜老蒼老的臉綻開著,露出紅潤。
鷹鳴高興地搓著手,說:“龜老,雪一化夏季的時候,我就跟你去找火鳥族,請他們出麵對付蝸族。”
龜老說:“行啊,火鳥族沒說過蝸族的事,我也沒問。要是知道他們能打敗蝸族,我早就去找他們了。”
這是冬季以來最大的好消息了,很快,部群的首領們都知道火鳥族能對付蝸族的事了。
藥長老專門找龜老打聽火鳥族喜歡什麼東西,他要備得足足的,到時候一定要請到火鳥族出手。
鷹騰也找龜老,反複確了火鳥族居住的那個山穀的位置,如果不是雪大,他可能現在就想飛過去確認一下。
龜老被大家喜歡著,尊敬著,火長老還專門給他做了營養餐,保養著他那個日漸衰老的身體。
部群裏一派喜氣,壓在人們心頭的蝸族隱患終於能解決了,男獸們摩拳擦掌,恨不得馬上出發去找火鳥族。他們自動自發地加強守衛,其餘時間,練兵更勤了,誰都知道,雪化後的夏季必然要跟狡猾的蝸族來一場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