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安一愣,居然開始認真思索了起來。
“什麼味道?”白默才走進雪安這屋子裏,立刻捂住鼻子蹙眉說道。
雪安有些尷尬道:“這屋子時常用來解刨一些動物的屍體,還是第一次放上一具人的屍體,時間久了是有些味道的。”
白默了然的點點頭,忽然停住動作,鼻子使勁兒的嗅了嗅,往屍體旁邊挪去。
屍體已經沒有了四肢,看上去是有些可怖詭異的,白默掀開他的頭發,轉頭對另外三個大男人道:“你們來聞聞,這頭發是不是有些味道?”
說實話,屍臭味和血腥味比較濃鬱,屍體身邊更甚,如果不是白默開口,三人是實在不想過去的,原本這具屍體的家人是要孩子入土為安,可被雪安暫且壓下了,縱然是冬天,時間一久難免有些味道。
雪安戴了手套的手扒開屍體茂密的頭發,果然看見發間有沾著什麼東西,聞著還有細細的香味,那是一小片極小的花瓣。
雪安眼睛一亮:“是古子然的!”
古子然算是醫學的一個癡人,沉迷於醫學可以說是無法自拔,十三歲就已經可以試著給人診斷給人開藥,後來被萬藥穀收入進來也隻是因為萬藥穀可以提供很多的藥材供他繼續研究。
這個人長的倒是極為清秀的書生樣子,膽子也小也是手無縛雞之力,去年的煉藥大會,因為火候等一些極小的錯誤輸給了千禹,今年恐怕又是他們對上,為了一雪前恥自然是要加倍努力。
入冬開始,古子然就呆在自己的藥廬裏不出來,雪安去看過他一次,彼時他那邊種著不少的花,在冬日盛開,粉色如同桃花,極為粉嫩耀眼,帶著細細的香氣,輕易如了鼻子卻有些尋不到這香味從哪裏散發的,散的極其沒有章法,一問才知,這也是他新尋到的東西,能不能做藥材還有待商榷。
雪安當時沒有察覺到,如今想起來,當時古子然的手下意識的護了一下花不讓雪安碰著,那幾樹枝的花,碰到一朵又怎麼了?好像是唯恐他發現什麼似的。
雪安從他發間撿出那花瓣,隻是微微查看了一下,又喂給了籠子裏的老鼠,老鼠剛吃完,腳晃悠了幾下就不動了。
白默一驚:“有毒嗎?”
雪安點點頭:“但不是劇毒,隻是這毒素會讓人昏迷而已。”
之前有說過,古子然是個癡人,相較於其他的醫者,他的執著讓人感到可怕。
所以幾人斷定他一定還會去藏書閣,於是提前埋伏在了那裏。
夜色一點一點的籠罩下來,白默靠著柯蘊看著藏書閣的門口,柯蘊一隻手搭著她的肩膀,月光照著白雪,極為亮堂。
柯蘊的臉龐也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月光,像是霧氣,將他五官都有些模糊了,偏偏有些霧裏看花的感覺,越發想要看清,越發覺得俊美精致。
他側頭就發現白默在偷看他,不由得失笑:“默默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啊!”
那一聲“默默”讓白默回了神,卻不再言語。
柯蘊不知道白默怎麼就突然不說話了,正欲再開口,就看見門口進來一個人。
夜傾山莊裏,幾人趁著夜色繞到夜傾山莊邊上的圍牆處,少陽壓低了聲音道:“這裏有一道小門,平日裏比較隱蔽應該沒多少人注意過,我們先去看看,能不能進去。”
說著,到了一處小草極為茂盛的地方,扒開野草,就露出一個半個人高的木門,紅衣驚訝:“你怎麼發現的這扇門?”
少陽得意道:“那時候我老帶著妙青從這扇門溜出去玩......”話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林顏還在的,立刻閉上了嘴巴不語了。
林顏不甚在意:“我先去探路。”
而後小心的推開門,彎下身子走進去,那頭也都是野草,應該是沒人發現這裏的,林顏飛快的跑到一棵樹後麵,進了夜傾山莊,倒也就熟悉了。
幾人跟著她出來,紅衣立刻也躲到樹後,推著少陽:“這裏躲不去了!”
腳步聲從院子另外一頭響起,少陽一著急直接躥樹上了。
但動作還是引起了注意,那腳步聲一頓,開始往這邊過來,幾人的心猛的懸緊了,好在少陽急中生智,又弄出了點聲音,而後學了聲貓叫。
巡邏的人嘀咕:“原來是貓啊......”轉身往另一邊走去。
鬆了一口氣,林顏手做了個往左邊走的動作,幾人點點頭,貼著牆角往藍夜傾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