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杅其實並不想回雲州去舉行什麼及冠禮,這天下太大,還沒玩夠呢,怎能這般就留在雲州當個安生世子?一行六千裏見多了風雨的陳杅知道,那日子,著實無趣,不知那陳凜是如何穩坐北雍這些年的,若歡做自己恐怕頂多一年這北雍便要雞飛狗跳了才行。
陳杅不想接下北雍這座大山,就如同玄嶽山上那個小道士一般,自己將來要接下這北雍,那小道士更要接下那玄嶽,說不得誰更輕鬆,隻看誰能多享受些日子了。
想到這,陳杅不禁苦笑,自己怕了,怕北雍這座大山實在太重,自己擔不起來,怕陳凜一世英名毀在了自己手中,更怕北雍王的位置二世而終!
深呼了口氣,陳杅站起身來掀開了馬車的布簾,探出頭去,北雍王府那座高大的正門仍是矗立在那,不曾有一絲改變,似乎也不應該有一絲改變,至少,它已矗立在那整整十多年,自陳凜就番起便屹立在那,與北雍王爵同立!
巍峨正門前,兩座高大的狻猊神情威嚴,靜靜地直視著王府前的一切,曾經的競朝九獸如今隻剩下了一對,雖不至於令人如何唏噓,但仍是讓人忍不住的想起百年前那個曾雄兵百萬欲吞楚的大竟朝,僅僅數十年便被西秦滅國,但那時,有有誰能想到西秦又會被競朝將軍建立的玄巽給滅了?又有誰能想到那個征北將軍建立的王朝最後愣是吞了整個春秋,完成了大竟朝都未能完成的宏偉夙願?
下了馬車,陳杅轉頭看了眼那座曾屹立在競朝宮門前的神獸石刻,對著身後的青檸和扶夏笑道:“當年陳凜也沒想過自己能屠滅春秋,最後竟是在西秦就藩稱王吧?”
兩個貼身丫鬟麵露疑惑,想互對看了一眼,皆是搖了搖頭,這天下敢直呼王爺名字之人,恐怕也就隻有世子殿下一人而已,其他人縱使是聽也需要幾分膽量。
陳杅見身後兩個侍女沒有動靜,嘿嘿一笑,道:“這天下又有幾人能想到曾經位列七大藩王之一的江陵王竟是如此輕易的就死了?”
說完,陳杅搖了搖頭,不再自說自話,大步跨進了那座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王府,曾有人說北雍王府依山而建,大小樓閣不下數百,縱使是內中仆人恐怕也會在中迷路,這點不假,可陳杅確實不會,那些年闖入王府的瀟灑刺客們,有多少不是被陳杅玩死在了那碩大王府之中?
江湖中的英雄豪傑們在北雍被剁了喂狗,那這天下又當如何?
陳杅沒再想下去,這還太遠,願得有些不切實際,以至於自己覺得將江湖不應該被自己這等庸俗之人掌控,可是,自己修的道家秘典又練得名門劍譜,且之前還遊曆了整整六千裏山河,怎麼也能算半個江湖之人,江湖之人江湖事,似乎這些自己仍是能插上手,雖還是太遠,遠比不得高手榜上的那些驚天動地之刃,但怎麼說也算是進了這江湖,再遠,終究也有靠上去的時候,就猶如當年被隻身逃出東齊的陳凜,在一段時間內也隻是個布衣之身,但很快便被神宗皇帝封為雲騎尉,勉強算是入了官場,可再後來,臨洛之戰,誰能想到那個東齊大將軍的兒子竟是跟時還還年少的太武帝背水一戰滅掉了北漢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