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杅身子一顫,竟是無法反駁自己這個平日裏極少說話的二姐,為了自己這個紈絝世子,又白白死了多少江湖兒郎?
陳杅低頭看了眼一直拽著韁繩,而現在竟隱隱發抖的右手,咽了一口唾沫,笑道:“該生時生,該死時死,一切天注定。”
陳璣白了眼陳杅,笑道:“好大的口氣!”
陳杅哈哈一笑,厚著臉皮道:“一場春秋百死無生,卻單讓陳凜活了下來,既如此,老天爺總不會讓北雍二世而亡吧?”
陳璣伸手欲打,,陳杅猛的一閃然後訕訕一笑,陳璣皺眉道:“整日裏不知在想些什麼,何時才擔得起你那份責任,總不能讓那衛賦接手了這北雍之地吧?”
陳杅微微額首,笑道:“一襲白衣,人間無敵,北雍到了他衛賦手裏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碼可保北雍數十年安寧,不受北奴侵擾。”
陳璣譏笑道:“且不說他之後你這個世子大人要被如何處置,你真以為他衛賦是安於一方之人?”
陳杅驚詫道:“先皇當年為了削弱陳凜的實力而不惜許衛賦為一放大藩,陳凜對此不置可否,一直不曾明說什麼,可師傅卻一直極力反對才變成如今蟄伏狀態,當真不知為何,難道師傅想要拿我與他衛賦一較高下不成?”說完,陳杅不禁苦笑,自己一個世子殿下怎能較過他衛賦!?師傅當年若是許了衛賦去別地就藩為王,那現在自己的日子豈不是還會像以往那般瀟灑?
陳璣白了眼自己這個傻弟弟,認真道:“一方藩王,縱使不能世襲罔替也能富過三代,你真以為衛賦不想?”
陳杅咦了一聲,道:“那便同意便是,師傅雖是陳凜當時僅剩的謀士可衛賦卻是陳凜第一個義子,隻要衛賦想嗎,陳凜絕不會因為師傅的原因而駁回太武帝的恩賜。”
陳璣微微一笑,伸手輕撫鬢角青絲,道;“西通西域,北接北奴,南控西蜀,而東連冀州,這等得天獨厚之地,嶺南王和遼東王都羨慕,衛賦又怎能輕易放下?”
陳杅笑了笑道:“話是如此,可北奴帝國和西域三十六國又是吃素的不成?北雍之地三麵環敵,稍有不慎便是落得個萬劫不複!這等凶狠之地,恐怕也隻有衛賦這等人敢要了。”
陳璣微微一笑,道:“衛賦如此,咱姐弟又豈能落下了?”
陳杅一愣,輕笑道:“若是哪天咱北雍入主洛安,或許會給衛賦追封一個北雍王吧?”
陳璣白了眼陳杅,道:“想要去洛安城了?”
陳杅歪了歪頭,嬉笑的:“是比咱雲州好點。”
陳璣驀然,道:“其實江南三京更勝洛,從丹陽到姑蘇皆是如此,隻是北雍太荒涼,而不是洛安太繁華。”
陳杅點了點頭,江南三京自古便是錦繡繁華之地,雲州比不得洛安又太過了,隻讓人覺得逼人透不過氣的氣勢,而不是丹陽或姑蘇城的那種大城雅韻!
陳杅一手扶住腰間掛著的鐵劍,抬起頭,微笑道:“朝廷削番始開,江陵王便自殺了,當真是狠狠的將了朝廷一軍啊!”
常年待在太白書院的陳璣自時比陳杅更早知道江陵王之事,但此時也隻是搖了搖頭,柔聲道:“天子不敢在逼自家兄弟,那便隻能那咱們北雍開刀了,削番之事如今已是勢在必行,收不回去的,而我北雍似乎隻有反與不反這兩個選擇,你我看的清,父王看的更清,所以這些事還不用你我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