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正濃時,一輛看似普通的木製馬車最早來到了雲州城的東門之前。
似普通,可此時出城,卻又著實可疑!若不是守城校尉提前被告知有客出城,必要上前查探一番這天不亮便要出城的“普通”馬車。
尚是帶著朦朧睡意的守城卒在濃霧之中打了個哈欠,與七個同樣一身輕甲的雲州守城卒拉動了開啟那千鈞城門的機關,心中卻好奇車中之人竟能讓咱們雲州城為之提前開城門,這份臉麵,也太大了些!
在雲州城門猶如巨獸出動時的悶沉之聲中,破衣老頭擺動韁繩,兩匹見慣了沙場光景高挑駿馬無奈的甩動了下馬尾。
沒有戰場上常見的嘶鳴之聲,兩匹北雍軍中最上等的戰馬拉著與自己極其不相配的普通馬車緩緩使出了那座北地諸城之中最為雄偉的青石城牆。
城頭之上,從朔州與冀州邊境連夜趕回的童觀青望著在雲州官道之上漸行漸遠的馬車,左手輕撫腰間掛件,嘴角輕翹。
第一次陳杅出北雍,逐影兩成精銳被用來保護世子,最終更是惹得無瑕與各大藩王飼養的死士也來護送他,所以雖表麵上陳杅一行一路上仍是艱難重重,可卻一點也算不上有多危險,畢竟王爺舍不得,天子不敢。
而這次,莫說是逐影,就算是自己的文山騎在田穰宜的重令之下也不敢出動一騎去護送陳杅,除了老吳和青檸,陳杅便算是再無底牌了。
想到這,少時便經曆了春秋國戰的童觀青呼了口氣,義父這次,更希望陳杅能夠從高門而入江湖!
至於廟堂...童觀青鬆開了一直攥著的劍柄,自語道;“萬裏山河,那一寸是靠嘴皮子說出來的?”
伴隨著車廂發出的吱呀之聲,陳杅輕閉雙眸,忽又睜開,轉頭看了眼此時正閉目,到不知是已入睡還是正凝神思事。
陳笑了笑,右手食指輕扣桌案,對著車外的老吳道:“老吳,你說這次咱們出來的這麼低調,還能有人知道咱又出北雍了麼?”
一手攥著馬鞭一手掂著酒葫蘆的老劍仙嘿嘿一笑道:“當年咱們在江州一路也是各種小心翼翼低調的緊,生怕那妮子又被她家裏給抓回去!可結果如何殿下莫不是忘記了?”
聽到這,陳杅默默點了點頭,在荊州時那個江左少女已經跟著自己走了整整三州,而當時身邊又有陸寒亭和封常清兩個人護著,本以為能一行人一路瀟瀟灑灑的去洛安城一趟,可不曾想仍是在夏陽郡被抓了回去,到時讓陳杅等人鬱悶的緊。
想到江左少女被抓回吳州時的“淒慘”模樣,陳杅開玩笑道也是那江左豪門時一方大族,沒把我們這些拐走他家大小姐的家夥給扒皮抽筋,隻是可憐顧妹妹不知又要被禁足到何日了。
坐在車外的邋遢老漢聽到這話搖了搖頭,笑道:“禁足?還禁什麼禁?咱們遇到她的時候那妮子就已經十六歲1了,到如今已經兩年過去,恐怕早已為人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