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陳杅與老吳一說一道了大半天,雖是大多是談笑之語,可其中又夾雜著太多駭人聽聞之語,足以令天下人為之震驚,可兩人卻又好似沒心沒肺般毫不在意的說出那些無瑕費盡心血也不曾得到的北雍秘聞,似乎對於北雍的世子殿下來說,自己能知道的,皆不是危及到北雍根基的事。
但陳杅更知道,有老吳在身邊,自己所言縱使被人聽去又能如何?他逃得再快還能比得上百步飛劍不成?
轉頭看了一眼不知何時已醒來,此時正瞪大了眼睛看著著自己的青檸,陳杅嘴角輕翹,道:“是因為我跟老吳說話聲音太大了麼?”
一直未熟睡的青檸搖了搖腦袋,柔聲道:“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出雲州,出王府時尚是歡喜,可現在卻又有些想咱們家王府了。”
陳杅呼了口氣,笑了笑道“有什麼可可思的,本世子既然在這,那你便跟在長霜院時沒什麼麼差別,何必在乎是在雲州還是在江南,不都一樣麼?”
青檸默了會,卻是搖了搖頭,道:“不一樣。”
陳杅嘿嘿一笑,道:“兩年前我跟老吳還有一匹馬便出了雲州剛出城時覺得遊曆天下怎能叫是曆練?分明是玩麼!可出了北雍之時錢花的也差不多了,那時才知道什麼叫曆練,從日夜葡萄美酒的北雍世子到破衣破鞋的叫花子,這差距,著實大了點、”
聽到這,一直悶悶不樂的青檸終於忍不住噗嗤一笑。
陳杅見青檸笑了,便也跟著笑了起來,然後繼續道:“可一路上雖是苦了點,但卻也不至於餓死,快餓死的時候,卻還有幾個好友陪著你一起挨餓,雖不比在雲州時瀟灑,卻更比當這個世子殿下時自在。”
聽到這,青檸眉頭輕挑,道:“在雲州城裏還當真不曾聽誰說過咱們家世子不自在過。”
陳杅白了眼麵前丫鬟,道:“正因為雲州人都知道我時誰,所以才不自在。”
青檸微笑道:“那現在可就要出雲州了,該不會有人知道咱們是誰了。”
陳杅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搖頭,道:“一路三千裏,故人,可當真不少,隻是那時我掏心窩子的說咱是北雍世子也沒人信,現在又去,估摸著也還是沒人信。”
青檸眉頭微蹙,似有所悟。
而車外一直攥著馬韁的破衣老頭聽到後則是嘿嘿一笑,插話道:“他們不信便算了,隻是那些子江湖大俠們更不要信。”
陳杅聽後哈哈一笑,然後問道:“老吳,你猜咱們這次走得這麼隱秘,該到何時才會被發現?”
破衣老頭仰頭歎了口氣,道:“等人來了抓一個問了便是。”
陳杅嘿嘿一笑,右手輕握住腰間玉佩,道:“可憐多少江湖人。”
破衣老頭搖了搖頭,幽幽道:“可憐與可恨,有時隻是一線之隔。”
陳杅白了簾子外的破衣老頭,走出車廂,抬頭看了一眼已是漆黑一片的夜空,倒是正巧的月殘星缺。
望的有些入迷,陳杅低下頭,忽覺不對,驚到:“不是說已經到了寂陰麼,怎麼還是看不見一點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