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才於臻正是。”一個麵相奇古，威風凜凜的大漢站了出來，表情很豐富的看著白縉。
“請問大叔活了多大年紀？”
“我活了無數年，記著進山的時候，是元朝末年，出來的時候，天也黑了，樹也沒了，水也黑了，連西域的樓蘭古國都消失了。”於臻的語氣中透出時空輪回的那種無奈滄桑，但是麵上的表情卻又是達觀樂天，白縉如何都想不通一個對現世如此不滿的人，還會保持一種積極向上的心態。但是於臻說出來下麵的話，就讓白縉知道其中緣由了。
“當然了也不是一無是處，最起碼從山裏出來後，我稀裏糊塗的成了散仙，能夠得到人們的尊重。不像以前，別人喊我爛賭精，輸光家財後被人趕進大山。到了現在，我的賭術已經可以保證隻贏不輸了。”於臻一說到賭字，眼睛的火花就往外嘣，臉上更是紅光滿麵。
“前輩是如何修成散仙的？”白縉這個問題，大家都很感興趣，畢竟，這關係到自己修真的前途，修真一途，本來就是不歸路，如果不能白日飛升，那多半是躲不過天劫，化為灰灰，如果能夠掌握修成散仙的方法，最起碼不用硬抗天劫，化為灰灰了。
“本來我就是一個天才，修煉了一百多年後，很輕易的達到了元嬰狀態。但後來去煙柳巷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女人，喝了這個女人配的奪命銷魂酒之後，晚上就死在了這個女人的榻上，實在沒有辦法了，我隻好元嬰出竅，元嬰又恰巧進了山，在中南山中我碰到一個叫白倫的人，一直和我在一起賭博，最後，我把他贏得一幹二淨。為了翻本，他把自己的混元丹也給拿出來了。我贏了後，得到混元丹服下，自然成散仙了。混元丹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天地靈丹。現在想來，白倫前輩一定是為了成全我，才陪我的。”
白倫，所有的飛虎族全部張嘴結舌，白倫在飛虎一族中可是傳說中的人物，據說離開飛仙巔的時候已經渡劫成功，具有了仙人的實力，但是奇怪的是白倫並沒有飛升，“前輩知道白老祖宗現在在那裏嗎？”
“不知道！不過，在幾十年前他好像出山了。後來就再也沒有蹤跡了。”
聽他這麼說，大家本來提起來的希望再一次的破滅，如果他正好趕上幾十年前的抗日戰爭的話，那麼應該也和其他前輩一樣，精忠報國了。眾人的心情再次低沉下來。
白縉見大家的士氣不是很高，立即發揮教導處副主任的本能，開始教育大家，“我們前麵達到的目的地將是抗日時的中國南京，記住，雖然南京在我們那個年代是一個旅遊城市，但是我們大家此來的目的不是觀光，是報仇，以殺止殺。阻止南京大屠殺。時間限製在一個星期中。”白縉滿腹矛盾的說這些話，一個星期的殺戮，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很難說，最主要的是能不能改變曆史的進程。能不能製止南京大屠殺，如果南京大屠殺不發生的話，中國的曆史一定會改變吧！
剛到了地球上空，彌漫的煙塵就騰空而起，爆炸聲連連，已經阻擋住了眾人的雲路。關鍵時刻，所有人都推薦於臻做領袖，畢竟，於臻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
落到地上，在於臻的帶領和白縉的安排下，眾人迅速分成五路，三百特種兵一路，直接去中華門雨花台，因為在曆史上，那兒是日本人攻陷南京的第一個突破口。
其他修真人士則可以沒約束發揮，主要是針對日本軍隊中那些具有神秘力量的人，比如忍者，如果打不過的話就飛劍傳書求救。
其他四族則由各族家主安排，但是有一點必須再次給大家強調的，就是此行目的：阻止殺戮，以殺止殺。
白縉想著父親的吩咐，和飛虎族的人一起去了桃止山，無論犧牲多大，一定要去阻止當年那個殺戮的惡魔。
桃止山風景依舊，連山上的樹木都沒有太大的變化，眾人都產生了一種假想，似乎桃止山對一切都有記錄。
眾人到來的時候，發現殺戮已經結束，地上許多修真者被脫光衣服隨隨便便的扔在了一個大坑中，潛伏的虎族子弟個個看的目眥裂開，咬牙切齒。
一隊隊日本軍人正在山穀之中向前開進。白縉和家主商量了一下，必須對他們展開屠殺，否則人心難平。
三百對三百。實力卻有天壤之別，三百修真人士加入戰局，空氣中的血霧立時升騰彌漫起來，刀影閃過，血肉橫飛，斷肢落地。日本人快速組織反擊，槍炮聲響起，子彈飛速穿破空氣，發出咻咻的銳響，炮彈落地後，在地上炸起巨大的衝擊波。修真人士雖然能夠抗住子彈，但是對於炮彈卻沒有一點防禦力，打紅眼的日本人再也不管自己人還是敵人，將炮彈雨般傾瀉下來。
戰局在五分鍾後結束，白縉一方除了有幾十人被炮彈傷及皮肉外，並沒有大的傷亡，眾人心中連叫僥幸。
白縉一方人迅速繳了對方的械，把這些戰利品配備給自己人。再往山穀中走的時候，發現裏麵居然有很多的駐軍。日本在一個小山中駐這麼多的軍隊，究竟有什麼企圖，想到再往前翻過桃止山後，就是虎族繁衍生息的飛仙巔，眾人都感覺到了陰謀的味道。
晚上的時候，虎族法主決定發起偷襲，以引燃日本軍隊糧秣補給和彈藥的爆炸聲和火光為號，展開殺戮。
淩晨三點鍾，白縉以及兩個負責引爆彈藥的人先行出發，山風如刀，割在人的身上，如砭如刺，冷冽異常。負責警哨的士兵正抱著槍，一邊搓手一邊跺腳取暖，準備偷襲的三人腳步聲到了跟前，他們都沒有聽到。
兩個修真高手白兵和白疑雲迅速自後攔住哨兵脖子，白兵一個手刀磕在哨兵的脖子後，將其擊暈，白疑雲卻直接一刀刺進哨兵心髒，使勁一轉攪碎日軍的心髒。
“不要輕易殺人，否則，會影響修真境界，外魔過多的話，易入魔。”
“大哥，這些畜生如果不殺的話，將會害死更多的中國同胞，甚至我們的飛虎族人。”
“你忘了以前我們學習墨子中，非攻裏的幾句話嗎？”白兵反問。
“我隻知道，麵對魔鬼，我寧願比魔鬼更魔鬼。”
爆炸聲迭起，強烈的爆震光直衝天際，將山穀中衰草的燒揚上天空，無數火星飛揚跋扈的肆虐飄灑，如同重大節慶前的煙花。
自燃的炮彈、火藥、子彈將大山穀裝點成一幅絢麗妖嬈的畫幅，在火焰升騰爆裂中，無數的生命被收割。
白縉手上的能量刀出現，每一刀下去就要一條浪人死去，被白縉砍中的人，大部分都是從中間斷為兩半。子彈快要射到白縉身上的時候，白縉左臂的靈贔鐵盾自動撐起一米大小的屏障，擋開子彈。
從邊緣起，整個山穀中的日本人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怎樣一種人，自己一槍打過去，對方連來都不來，隻是晃了晃軀殼，隨後一把刀或者劍，或者錘子或者棍子就出現在自己眼前，把自己搞了個稀巴爛。
修真者中，有的人直接飛到了敵營最中間的帳篷中，還沒有發出攻擊，已經被亂槍掃射，身上撐起的防禦結界很快被連續不斷的射擊擊穿。
“往一起靠！”家主白東閣發覺有很多人都是衝入敵陣太深，被亂槍打破結界，然後殺死的，所以很快的聚集族人。
白縉完全殺紅了眼，腦海中隻有父親當時說的那句話，“兒子，記住，有朝一日，一定要將這些惡魔全部消滅，以慰我們前輩先烈的在天之靈。”
“報仇，報仇，報仇！”吼著這兩個字，白縉祭起殺戮之刃。衝進擁擠到了一處的日本軍陣中，但是似乎一直有一個聲音提醒著自己，不能夠陷入殺戮中去。但是，白縉真的能做到嗎？
白縉做不到，看著日本兵驚恐的表情，便奮力振臂，撐起手上能量刀，斜斬過去，拉回，再反向斜劈，看著翻飛的血肉，驚恐的麵孔，白縉麵無表情的將手中的刀鞭子一樣下斬，地上啪啪的落下許多的碎肉，血霧升騰彌漫出腥臭的味道。
眼前的年輕人拿出刀剛想要實踐一下武士道精神，就被白縉橫推過來的刀鋒齊腰割成兩段。白縉感覺自己似乎沉浸於一個噩夢之中，周圍都是浴血的惡魔，耳邊僅聞勁風吹拂刀鋒的金戈震顫聲，殺，以殺止殺。
白縉揮著手中的修羅之刃，瘋狂的收割著敵人的頭顱，卻沒有發現自己手上的靈魂籠手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張開了血盆大口，獠牙交錯的籠手前麵泛出森寒的精芒，靈魂珠在其中旋轉出漩渦，將戰場上的厲鬼凶靈吞噬進來。
眼前擁擠一起的上百個日本兵，還沒有發現怎麼回事，自己的肚子中間已經斷開，因為太快了，自己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斷開的，一個愣怔間，疼痛才茫然的襲來，正準備附和著周圍皇軍衝鋒的時候，自己的上半身已經掉落地上，血肉模糊中，被斬成無數截的腸子拖拉一地，然後身後的下半邊轟然倒地，砸在自己的頭上。暮然回首，才發現自己已經活不成了，死亡的速度太快了，神智開始變冷變模糊。然後，最後一點靈魂之火化成眼睛可見的光點彙聚到了白縉手上的籠手之中。
原本端著槍掃射的日本兵，看到渾身是血的白縉，驚恐占據上風，已經恐懼邁不開步，紛紛放下武器，有反應過來的轉身就跑，嘴中發瘋的喊著什麼。然後被督戰的長官一槍射死。
十公裏長的山穀頓時變成了焰火繚繞的修羅場，播滿焦油、硝煙、血肉焦糊、腥重的各種味道。硝煙槍彈間或響起，白縉眼睛中泛著暴戾的紅光，死亡的氣息降臨。
剩下的日本人不足百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全部恐懼的抱著蜷攏在一起，腦袋都不敢抬起，好多人衣服不整，隻穿了短小白布衿褂，凍得瑟瑟抖栗。有膽大的看到白縉手舉能量刀，腳步沉重的走了過來，立即喊了一聲“天神”，跪倒地上，磕頭叩首不已，眾人屎尿俱下，臭味熏天。
“既然侵略，就要有被殺的覺悟。”白縉心已經軟下來了，但是手上的刀仍然高高的舉了起來。
“上天有好生之德，還是饒了他們這幾個婦孺吧！”這些修真之人，學習的本來就是上體天心，順應自然之事，現在血腥的殺戮已經過去，對於這些他們眼中的弱者，他們已經不忍心下手了。
“你們大概沒有見過日本人動員全國女人、老人、小孩當兵的場麵吧，如果今天不殺了他們，那麼明天，我們的親人就會死在他們的屠刀之上。”白縉一刀揮下，血流衝天而起。“地獄，將是你們最好的歸宿。”
殺戮完之後，站在離開的山穀口，血腥的味道充滿心頭，看著已經洗幹淨的雙手，白縉心頭一片茫然，低著腰，痛苦的嘔吐著。沒有人上來給他拍拍後背，經過這場殺戮之後，白縉已經在所有的修真人的心中留下了陰影。天地輪回，報應不爽。白縉殺了這麼多人，自然應該是一個心性乖張、暴戾恣肆之人，悔不該受到此子煽動，過來犯下如此殺孽。
前行百裏，繞過桃止山，就是眾人的家族聖地飛仙巔，天色漸亮，東方的魚肚白漸漸染上一抹絢麗。空山幽穀中鳥鳴蟲啼，風吹露散。飛虎族有很多人都低垂著頭，震撼於昨日的殺戮噩夢中，不能自拔。
忽然，眾人大驚。
猛回頭，遠處莽蒼山林中，許多飛鳥振翅驚飛，林頭高的煙塵彌漫天野，黃黃的一片。大地瞬間沉浸在大型兵團移動時的振顫之中。
“是他們，他們又回來了。”有些心裏素質差的修真之人心神已經亂了。
“啊，惡魔，殺不完的惡魔！”虎族修真者想起昨晚的血腥場麵，忍不住又要吐。
家主白東閣冷眼看著家族的這些懦夫，口氣冰冷的說：“前方沒有岔路，一直走下去，就是我們虎族的聖地，飛仙巔。不能再後退一步，那裏就是家園。”
“後麵是我們的家，是我們的聖地，絕對不能容忍侵略者鐵蹄的踐踏。”
“虎族聖地，不容玷汙！”
“那我們該怎麼做？”家族白東閣臉色威嚴，語氣中透出強大的自信與堅定！
“殺！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