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慕羽茗無力的睜開了眼睛。
“羽茗，你醒了……來，喝水。”殷曉曉把水遞到他嘴邊，想把慕羽茗扶起來。可慕羽茗好像並沒有這個意思。
他靜靜地看著殷曉曉——她瘦了，更大的變化是憔悴了許多。
“羽茗……”殷曉曉緊咬著下嘴唇，像是馬上要哭出來了似的。由於咬的用力，嘴唇都滲出了微微的血絲。
“乖……”慕羽茗說話還是有氣無力的，“別咬嘴唇，那麼甜，咬壞了我……我不就是沒的親了？嗯？”最後一個輕嗯都沒有發出生音，他實在是太虛弱了。
聽到慕羽茗的話，殷曉曉臉頰一紅，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胳膊——“都這樣了還顧著耍流氓！”語氣沒有憤怒，而是怕驚了身旁人的，似情人，哦不，就是情人間的呢喃。
“茗茗，醒了。”慕寒進來了，臉上滿是糾結的表情。
“爸……怎麼了？”殷曉曉扶著慕羽茗坐起來，靠在牆上，還給他拿了一個抱枕，慕羽茗坐正後，才問。
“你媽……懷孕了……”慕寒真的不知道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是好還是壞。
慕羽茗和殷曉曉都明顯的愣了一下。
隨後，還是慕羽茗先開了口：“這樣也好，如果我不在了……”殷曉曉突然用食指抵住他的嘴，眼眶紅紅的，她不允許慕羽茗這麼說，他一定會好好的。
“說的這是什麼話！”慕寒先是嚴厲的嗬斥了一下慕羽茗，這當然有些父親的痛心。又說：“你媽媽生你的時候難產，醫生說她這輩子最好是不要再生育了，否則會有生命危險，我是不想你媽媽有危險，隻是這一切，還是要等若淩醒來精神穩定了再做定奪。”
慕羽茗也緊皺著眉：這的確是個兩難的選擇，應該聽媽媽的。隻是，若是自己真的……父親和母親又沒有其他兒女，他們怎麼辦？！
“羽茗，放鬆點，我們現在要做的隻是等幹媽醒過來。”殷曉曉的手輕輕輕地撫上他緊皺的眉頭，就像每次他頭疼時一樣。
慕寒看著慕羽茗和殷曉曉，心裏不禁歎了一口氣：茗茗沒事還好，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曉曉可怎麼辦啊……
其實殷曉曉很怕，很怕他和她說分手，很怕他突然就離開了，很怕他說什麼“你一定要幸福”之類的話，因為，她覺得那樣就有種她快要失去他了的感覺，她討厭那種感覺。
幾天過去了。
“曉曉，你答應我一件事情好嗎？”慕羽茗試探性的問。
正在削蘋果的殷曉曉突然頓了一下，一不小心就把手劃流血了。
慕羽茗看到了，立馬含住她的手指。
還沒來得及感受指間的溫熱，慕羽茗就給她貼上了創可貼。
殷曉曉愣愣的看著慕羽茗，聽著他“怎麼這麼不小心”的關心話語，眼眶濕潤了。
慕羽茗突然覺得腦子裏仿佛有什麼東西一刺，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再睜開眼睛，他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短暫性失明，已經很多次了，醫生說是因為腫瘤對視神經的壓力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