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惠吃驚的看著他,從事這行業多年,見過了太多生離死別,更見過無數人對死亡的恐懼,對屍體的忌憚,唯有高君如此雲淡風輕的談論生死,而且看樣子不是著玩的。
而且還滔滔不絕的著:“殯葬行業一本萬利,競爭,利潤大,聽現在最賺錢的就是理容師是嗎,苗姐有空帶帶我,讓我也賺點外快。”
“你開玩笑的吧?”苗惠吃驚的:“理容師確實賺錢,但可不想人們想象的那麼簡單,正常死亡整理妝容還可以,但有些橫死的,比如近年來頻發的車禍,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高君無所謂的笑了起來,車禍現場自然恐怖,難道還能有戰場上血肉飛濺,殘肢斷臂飛濺更可怕嗎?
苗惠見他笑得爽朗,也不知道是無知者無畏,還是真的不害怕。
就在這時齊妙蹦蹦跳跳的過來,道:“媽,既然高老師想請你給個賺外快的機會,你就答應他唄,反正你們最近不是也在招合作夥伴嗎?上次那個孝子,因為家裏窮,親戚朋友都不與他們來往,老父親去世,連抬屍體的人都沒有,靠你們幫忙還險些摔倒,若是有了師傅加盟,這強壯的漢子,一個人就抬走了。”
高君滿頭黑線,更是氣得火冒三丈:“你這是讓我賺外快,還是讓我給人家當孝子賢孫啊?”
齊妙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苗惠也苦笑著打了她一下,道:“我難得出來玩一,咱別提這些事兒了行嗎?”
“是啊,別浪費了這大好時光,你們去玩吧,不過齊妙你……”高君冷冷一笑,走到一旁硬生生從地裏拔出兩塊大河卵石,粗暴的塞進齊妙的背包裏,最少有四十多斤,瞬間將丫頭的腰壓彎了。
嚴酷的師傅冷冷的:“給我背著這個負重爬山,苗姐你來監督,別心疼閨女,不許尋思,就算休息也不許給我摘下來,不然以後別想我再教你!”
齊妙頓時哭喪著臉,想耍賴,卻見師傅陰沉著臉沒有一絲情麵好講,撒嬌似得拽了拽母親的袖子,苗惠也是尷尬的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哼,背就背。”齊妙賭氣的:“氣鬼師傅,媽媽更是女生外向,你倆現在就溝壑一氣,狼狽為奸了,以後我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練武的丫頭性子直,想啥啥,完就氣呼呼的走了。
女生外向,這話通常是媽媽數落戀愛中的閨女的,今反過來閨女落媽媽,頓時讓苗惠羞紅了臉。
尤其是這狼狽為奸的形容,再發展下去恐怕就是尖夫銀婦了!
“你給我站住!”高君忽然一聲斷喝,把丫頭嚇了一跳,乖乖的站住,眼看著高君又從地裏拽出一塊河卵石,那是人家鋪路用的,也不知道多結實,被他就像拔蘿卜一樣拽了出來。
齊妙雖然很羨慕這份舉重若輕的力量,但還是嚇得飛快的跑了。
看著閨女害怕逃跑,苗惠到是很高興,多年來自己當爹又當媽,可歸根結底,自己隻是一個不幸的女人,想起自己的男人,她隻有恨,生活中遇到很多委屈,她也隻會哭泣。
本以為齊妙在這種環境下長大,會變得膽陰柔,誰想到這孩子從就剛強,年紀就敢幫自己出頭,嘴裏總是喊著要保護媽媽。
後來學習了跆拳道之後,武力值暴漲,同時也讓她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可以一言不合就後悔大打出手,有一次自己出去工作,喪主總是故意挑刺,找借口想要賴賬,自己很委屈,又不敢與人家喪主起衝突。
結果齊妙不管不顧,衝過去就人家大吵,最後甚至把燒紙的泥盆都砸碎了,霸道之級,簡直就是個混不吝。
苗惠對此很無奈,孩子和她一樣變得膽懦弱她擔心,孩子變得霸道蠻橫她也擔心,這是兩個極端,讓人頭疼。
本以為她在大學也會惹禍不斷,誰想到,剛上學就認識了高君,聽閨女,他們倆是在公交車上認識的,從誤會開始,也是一路打鬥,最後生生被強大的師傅降服了。
後來通過接觸,慢慢從降服變成了心悅誠服,更是成了師徒。
她的內心無比高興,就在孩子進入叛逆期,也是人生最大轉折點的時候,這個如師如父的男人出現了,有師傅的嚴格,又有父親的慈愛,她不知道兩人具體是怎麼相處的,但卻能看到自己閨女暴躁的性子在飛快的改變,性格卻越發剛毅果敢,堅定而執著了,偶爾還會露出女兒的羞澀與俏皮,這讓含辛茹苦的母親欣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