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君真的開槍了,目標就是仙女。
肉眼無法捕捉子彈的軌跡和落點,隻聽到了仙女的嗚咽聲,以及從她身上迸發出的大片血花。
滾燙的鮮血迸濺在吳誌鵬,殷樂,還有那匪徒的臉上,帶著可怕的腥氣。
仙女應聲摔倒,另外兩人和她栓在一條繩上,自然也都被她拽得東倒西歪。
而那個匪徒沒想到高君真的會開槍,在被迸濺了一臉血之後,竟然愣住了。
結果就是,他被打爆了頭!
槍聲,鮮血,屍體,可怕的畫麵讓殷樂率先崩潰了,她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叫著,吳誌鵬也是臉色煞白,滿眼的恐懼,至於仙女則在痛苦的*。
高君沒時間讓他們表現情緒,不知道是否還有敵人或者後援,必須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自己一個人可以獨對千軍萬馬,但多了這幾個累贅就會很麻煩。
“別叫喚了,不就是擦破點皮嘛,一會敵人的援軍來了,你就不是這樣叫了!”高君沒好氣的,沒好氣的對仙女。
完,高君解開他們的繩索,仙女捂著流血的肩膀,撕掉了嘴上的膠帶,能叫了,反而不叫了,賭氣似的瞪著高君,好像要向他證明自己的堅強。
高君沒理會她,直接來到院子裏,包括廠房內,所有的東西都廢舊不堪,但不同的是,院子裏有一輛麵包車,雖然也是鏽跡斑斑,車漆都脫落了,但唯一不同的是,別的舊貨都落了一層厚厚的塵土,可車卻隻有浮土,這明顯是偽裝。
高君走過去拉開車門,沒有鑰匙直接接電打火,通電後,油表顯示汽油是滿的。
這一定是敵人的交通工具,還挺細心知道做舊,高君冷笑一聲,招呼他們三個上車,再一看那三人,頓時火冒三丈道:“你們他媽玩跳房子呢,快點過來呀!”
那三人就像在跳舞,心翼翼的躲避著地上的屍體,謹慎的跳過地上的血液,看得高君哭笑不得,自己要是來晚一點,沒準就要跳過他們的屍體了。
把他們仨挨個拽上車,然後飛快的駕車離去,進了學校大門才算鬆了口氣。
仙女的肩頭還在出血,不過血量已經了很多,為了不被高君鄙視,她咬著牙沒有叫出聲,表情也很是剛毅,隻是故意看著遠方,不看任何人。
吳誌鵬和殷樂坐在後座,相互依偎,尋求慰藉。
不過高君沒有帶著他們會學校,而是在門口打個轉,直接紮進了周圍的區中,三十五棟三單元十號,頂樓,西室,頭頂就是井的房子。
這是高君早就準備好的安全屋,是他的習慣,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包括仙女。
開門進屋,房間裏幹淨整潔,生活用品一應俱全,飲水機還在燒著水,冰箱裏還有新鮮的果蔬,好像主人剛剛正巧不在家似得。
高君從櫃子裏拿出了醫療箱,酒精,紗布,雲南白藥,瞥了一眼仙女道:“別死撐了,脫吧。”
“不用,我自己能行!”仙女倔強的,拿起醫療箱咬著牙去隔壁的房間了。
剩下倆人,吳誌鵬也在死撐,明明臉色蒼白,腰杆卻如標槍般挺拔,始終站在殷樂的身前,很爺們的樣子。
殷樂作為柔弱女子,可以盡情的流淚來。
高君沒有話,而是默默的轉身出去了,情緒必須要得到宣泄,不然第一次經曆這種事兒,別是學生,就算是士兵也會留下陰影。
高君來到隔壁房間,門上的玻璃窗被仙女用外套擋住了,不知道是在防備誰。
高君敲了敲門,道:“用幫忙嗎?”
“不用,我自己能行。”仙女堅強果敢的回道。
高君無所謂的聳聳肩,點上根煙,在冰箱裏拿出一瓶啤酒,冰涼的灌下去,心中如烈焰般的戰意漸漸熄滅了。
喝著酒,抽著煙,聽著殷樂的哭聲,吳誌鵬輕輕的安慰聲,幻想著仙女處理傷口的樣子,心裏也不是滋味。
這還是他第一次產生這樣的情緒,以前在部隊也好,在特勤部門也好,執行任務回來,隻有廝殺後的暢快和與戰友訣別的悲痛,就這兩種情緒。
但此時聽著殷樂的哭聲,卻有另外一種不清的情緒,是揪心,是憤怒,是哀痛,是憎恨!
他是殺人如麻的戰鬥狂人,總覺得,如果沒有這樣那樣的戰鬥,自己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但此時他卻無比憎恨戰爭,如果戰爭隻是軍人在戰場上廝殺,那沒關係,軍人的使命就是殺人與被殺,可戰火不應該從戰場蔓延到和平的家園,殺戮不該降臨到無辜民眾頭上,他們不應該經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