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苗惠百般勸,但高君還是三兩口吃了包子喝了粥,一抹嘴站起身,一馬當先。
少年展傑左右看了看,立刻快步跟上了高君。
苗惠一臉無奈,跟了自己兩三年的外甥,這麼快就被高君征服了?
不過這個男人真是接觸得越多越喜歡,特別是他的做事風格,總是帶著一股雷厲風行,做就做的軍人作風,但又不那麼死板,總是輕輕鬆鬆,瀟灑寫意。
雖然高君沒過關於他自己的情況,但從他那在海洋樂園大殺四方,深入接觸時看到他那滿身傷痕,苗惠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他的身份或者是是過往的經曆。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生命中會出現這樣一個男人,如果之前對她拳打腳踢的男人是惡魔,那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守護神。
盡管如此,就算知道高君殺人無數,但這和喪葬沒關係。
你可以把人弄死,可以打掃屍橫遍野的戰場,但抱著尊敬之心和敬業精神去打理一具剛斷氣的屍體,送他們最後一程,這完全是兩碼事。
所以進了醫院,就變成了苗惠在前麵帶路,還認真的告誡高君:“你要想看就看,但別插手,也別插嘴。”
高君瞄了一眼身後拎著壽衣和一應用具的展傑,低聲對苗惠:“放心吧,插嘴太不衛生,插手就更不行了,手上細菌更多。”
苗惠是老實人,琢磨半才弄明白這話的意思,頓時羞紅了臉。
隻聽高君道:“別總害羞嘛,你看你從事的是與死亡有關的工作,心理壓力一定很大,而且還得不到有效的緩解。
所以我們要理性分析,地萬事萬物相生相克,有光明就有黑暗,有毒藥的地方,周邊一定有解藥,所以,與死亡相對應的就是新生,你的工作是結束生命,那工作之餘就要創造生命,兩者相衝,下平。”
高君總是有用不完的理由來光明正大的要求啪啪啪,而且總的對女人有莫大好處,若是和童玲,她會半推半就,和張嬌,會啐他一臉太太口服液,和韓晶晶直接就罵人,苗惠則紅著臉低著頭一言不發,每個女人都各有千秋,各有滋味呀。。
隻不過,現在實在不是討論啪啪的時候,住院部六樓,剛出電梯口就聽到了撕心裂肺的哭聲,急診室門口聚集著很多人,其中有兩人已經跪在地上,哭爬著進門。
周邊的病房也有不少人出門觀看,這裏的人沒有絲毫看熱鬧的心態,高君也不理解那些把別人倒黴,甚至是出殯都當熱鬧看的人的心態,殊不知,風水輪流轉,死亡更是自然規律,今是他,明就是你。
苗惠是專業人士,所以立刻收斂了心情,麵無表情的走了過去,安安靜靜的站在門口,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也沒有表明身份。
這個時候是家屬最悲痛的時候,不易打擾,等他們回過神,自然會開始操辦後事。
死者是一個老爺子,其實歲數不大,才六十七歲,這在今看起來都能稱之為英年早逝了,六十多歲,正是含飴弄孫領養老金的黃金年紀,奈何黃泉路上無老少。
也正因為年紀不大,隨意家屬萬分悲痛,老爺子隻有一個獨生女,三十七八歲的樣子,正趴伏在老人身上放聲痛哭,常言道,兒子哭爹,驚動地,閨女哭爹,真心實意,兒媳婦哭爹,虛情假意,姑爺哭爹,野驢放屁,朋友哭朋友,如同孟良哭焦讚,純屬瞎搗亂,哭上大半,就為一頓飯。
閨女放聲痛哭,撕心裂肺,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連高君都為之動容。
至於站在一旁的男人,隻是一味的安慰她,看起來是她丈夫,現在這年月,當姑爺的也虛情假意的野驢放屁都懶得做了。
這也是一個社會問題啊,當年娶妻,雖然丈母娘是頭號大敵,衝鋒在前,老丈人其實才是彩禮數額,房屋大的最終決策人。
老話,一個姑爺半個兒。
而現在,高額的彩禮,巨額的房屋貸款,極大程度上削弱了這半個兒的情分。
門外是逝者的親友,聽就知道,一個是逝者的親弟弟,一個是親姐姐,其他人都是他們的老伴和兒女。
所以除了親兄弟姐妹和親閨女悲痛欲絕之外,其他人雖然表現的很悲痛,但也隻是應時應景罷了。
兩名醫護人員正在徹底逝者身上的醫療器械,各種管子和心電監護儀等等,都撤走之後,那名護士提醒家屬道:“諸位節哀,還是盡快辦理後事吧。”
醫院不是殯儀館,心情能理解,但也要有截至,關鍵是周圍還住著其他病人呢,如此哀傷悲痛的氣氛,絕對不利於其他患者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