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突然問這種奇葩問題?多哈皺了皺眉頭,猶豫著張開了口:“這問題倒是挺有意思的。學長你怎麼看呢?”
“哈哈哈,當然可以啦。主可是萬能的!”莫裏斯的語氣非常堅定:“但是你的戴安娜學姐卻總是質疑主的權威,我們當然都知道戴安娜是個十分虔誠的人,但是她的言論卻有些許欠考慮,甚至有點...”
莫裏斯一副難以說出口的表情,憋了半天才把嘴巴湊到多哈耳邊悄聲說完整句話:“...瀆神”。
多哈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心想:這大帽子扣得可真不客氣,瀆神這罪名都夠得上火刑架了。
見多哈點頭默認,莫裏斯接著說:“不過,我倒不是很為戴安娜擔心,畢竟戴安娜和總管教廷外務的伯多祿樞機主教大人好像有些血緣上的聯係。”
說著,他歎了口氣:“像你跟我這種大人物的教子,在真正的血親麵前始終是差了一層。”
真是誅心之言!
多哈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原本以為上帝的土地能幹淨一些,結果到頭來還是一樣。
多哈裝作吃驚地問道:“難道學長是約拿白大人的教子?”
廢話,別人的教子哪敢跟伯多祿樞機主教的血親針尖對麥芒?
見多哈如此上道,莫裏斯嘴角泛起一絲微笑:“教父大人多次告誡我要低調行事,請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他人。”說完,拍了拍多哈的肩膀就轉身離開了。
低調行事?估計全學校都知道你有位位高權重的教父了!
多哈一邊腹誹著莫裏斯,一邊微笑著送他到樓梯間。
回到房間後,多哈撲到已經屬於自己的大床上,翻過身,感受著背部傳來的柔軟和彈性,他長籲了一口氣。
多哈心想:不知道這份安寧能夠持續多久。
權力鬥爭當然是鮮血淋漓的。
伯多祿和約拿白大人都想成為本篤十五世,但他們是台麵上的人物,是教會的高層,是仁慈的天父在地上的牧者,是世俗道德權威的代表。他們之間必然是團結而友愛的,必然是“親密的戰友”。內部權力鬥爭的鮮血自然是一滴都不會漏在他們潔白的袍子身上。
但他們的親眷和下屬呢?都跑到學校裏拉幫結派了!
多哈覺得事情有些棘手,他作為教皇的教子,恐怕不適合投向任何一方,驅虎吞狼、左右逢源才是最佳選擇。但這學校不是他開的,他是外來戶,而莫裏斯與戴安娜已經在這地方深耕一年多了,和稀泥最有可能的下場恐怕是被雙方一起當作攪局者然後慘遭集火。
表態也不行,不表態也不行。
多哈正因左右為難而發著愁,門口卻突然響起了來回的踱步聲。多哈心想:可別是莫裏斯回來要自己立什麼投名狀。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多哈走過去主動打開門,門外卻是一個麵生的小男孩。這小男孩跟多哈差不多高,身形有些消瘦,膚色比較暗淡,但是一雙大眼睛卻顯得很有靈氣。
這男孩有些靦腆,看到多哈開門,他嚇了一跳:“啊,多哈,多哈同學,向你問好。”
“你好,請問...?”多哈心裏有幾分警惕。
“多哈同學,你可以叫我奧利。我和你一樣是一年生,比你早到半個月。我住在你的隔壁,1208。”奧利連忙向多哈介紹自己,畢竟在人家門口來回打轉實在是太失禮了。
“叫我多哈就好,你有什麼事?”
多哈心想:估計是因為自己做了他的鄰居,他想來結識一下自己而已。
“也沒什麼事,多哈。”奧利抿著嘴想了一會:“就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上帝能否創造出一塊他無法舉起的石頭?”
多哈輕歎了口氣,決定按照套路再來一遍:“這問題倒是挺有意思的。奧利你怎麼看呢?”
“這還用說?當然不能了!”奧利瞪大了雙眼:“對於至聖而萬能的主來說,‘不能被上帝舉起’這個性質壓根就不存在!”
“這個說法很有趣。”多哈念著他的台詞,心裏知道這一定是戴安娜提出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