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坐了。我也沒什麼事,就是隨便走走。”
離開小學校,淑芳怏怏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當初,自己離開家鄉時是那麼的意氣風發,豪情萬丈,而如今,自己卻像一個落荒狗一樣的逃了回來,尋找出路。
路邊的田野裏,金黃的油菜花在太陽的照耀下,開得鮮豔奪目,光芒耀眼。田野邊,有養蜂的人兒,正放養著蜜蜂。嗡嗡的蜜蜂歡快地歇落在油菜花朵上,貪婪地吸取上麵的花粉。抬頭望去,藍藍的天空上正飄著幾朵潔白的雲,象一堆堆的棉花。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一切都是那麼的令人心馳神往。
小時候,淑芳常聽母親說:“女人的命是菜籽命,落到肥田裏就長得好,種到貧瘠的土地裏就會幹枯死掉。”那時候,淑芳小,還不大懂母親說這話的意思,現在她是有點明白了,母親其實是在擔心著女兒的婚事啊!
想到這些,淑芳就不想給母親說自己的傷心事了。她不想再讓母親為自己操心。況且,母親知道了也不會有好的解決辦法,隻會給她徒增些煩惱。
她信步走到了街上堂姐的家。堂姐王淑芬隻比自己大半歲是大伯的小女兒。她們倆從小到大就是無話不說的好姐妹。淑芬二十歲時就嫁給了街上吃商品糧的朱時福。朱時福在街上的糧食局上班,淑芬嫁過去後沒有班上就在自家門前擺了個賣早點的攤子。淑芬不會做早點,請的是自己的三哥在幫忙。後來生意做順了,她幹脆把樓下的房子騰了出來開起了餐館。
淑芬的婆家在街上有棟兩層的樓房,淑芬嫁過去時分到了樓下的一層,樓上則是公婆和小叔子居住。前幾年,小叔子大學畢業後分到了大城市工作,結婚後又把父母接了去同住。所以,這棟房子實際上也就是淑芬兩口子在住。
朱時福比淑芬大八歲,因為小時候得過小兒麻痹導致右小腿發育不好走路有點瘸。當初淑芬嫁給她就是貪圖他家條件好,吃商品糧,不用風吹日曬地幹農活。
姐妹倆見麵,自然有說不完的悄悄話。淑芬讓趕街的同村人給王媽媽帶口信,說淑芳就在自己這裏住幾天要她不要擔心。
晚上,淑芬把朱時福和兒子趕到偏房去睡,自己和淑芳睡在主臥室裏說上了悄悄話。
“阿芳,快告訴我,你在那邊過得好不好啊?”
“不好!”淑芳才開口,就禁不住地潸然淚下。“我沒有工作,又因為是農村戶口在那分不到房子,跟俊傑的父母住在一起。那廠子裏的人都瞧不起我,笑俊傑娶我是自討苦吃。”
往事曆曆在目,淑芳想起過去的一切,真的覺得自己好可憐啊!
“農村戶口就不是人麼?怎麼就分不到住房呢?你不是會教書嗎,在那不需要老師啊?”淑芬疑惑地問。
“唉!跟你也說不明白。”淑芳歎口氣說:“那裏是正規的國營工廠,條條框框多得很。想要到學校去教書也得有標準的大學畢業證書,可不像咱們這兒高中畢業就行。”
“哦。那你可怎麼辦呢?”淑芬翻個身,又說:“要不,你也在那賣早點。工作不找你,你自己給自己找工作。”
“什麼話呀。我,去賣早點?”淑芳拚命地搖著頭。“俊傑也不會同意的。再說了,我對吃食一竅不通也不會做啊?”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清高什麼啊。你不知道,做吃食是很賺錢的。因為民以食為天啊。不怕告訴你,我現在每月賺的錢可比你姐夫的工資多得多了。”淑芬得意地說:“要不你姐夫現在那麼地聽我話?以前還不是瞧我農村的把我不當回事。金錢決定地位啊!什麼愛情呀,時間一長還是物質比較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