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九訓也是認識蕭可怖的,他們在官場打過幾次交道。
鐵九訓趕緊上前打招呼:“蕭大人近來可好。”
蕭可怖道:“鐵公子安好。”
不料,蕭可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指點住鐵九訓的穴道。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在場的人措手不及。
薄冰荷大驚失色:“蕭大人……你這是……做什麼?”
蕭可怖麵不改色,緩緩道:“鐵夫人,真是不好意思啊。公務在身,不得已而為之。”
薄冰荷道:“我相公的義父乃是兵部右侍郎孫大人,蕭大人就憑幾句抱歉的話,隨隨便便便將我相公擒住,恐怕你在孫大人那裏說不通吧。”
蕭可怖亮出一張黃金令牌,正色道:“本官奉鎮惡司掌司大人田公公的密令,全權處置捉拿寧鳳眠,若有膽敢阻攔者,可相機行事。”他忽然又冷笑:“孫大人貪贓枉法,惹怒聖駕,如今押入鎮惡司死牢侯審。莫非鐵夫人不知情?是了,彩霞牧場遠在塞外,得到的消息自然是有所延緩。”
蕭可怖一席話滿堂皆知,無不暗暗稱奇。
薄冰荷心中大駭:“黑白兩道齊聚彩霞牧場,絕非隻是為了捉拿師哥這麼簡單,背後肯定有一個更大的陰謀。如今相公已被製住,我一個弱女子怎能退敵。”
薄冰荷的目光搜尋著鐵玉枝,此刻彩霞牧場危險重重,她更惦記著鐵玉枝的安危。
鐵九訓雖然大度寬容,但是他絕不準許薄冰荷的心裏藏著另個一人。
當薄冰荷不動聲色地從鐵九訓眼前走過,他二人的目光沒有任何交集,鐵九訓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鐵玉枝縮著身子,躲在門後麵,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正盯著向她慢慢走來的蕭可怖。
蕭可怖拿出一串糖葫蘆,誘使鐵玉枝投入自己的懷抱。
這一幕,看得薄冰荷心驚膽戰。
薄冰荷淒然道:“蕭大人真是好手段啊。”
蕭可怖抱著鐵玉枝,笑著對薄冰荷說:“鐵夫人,事到如今,你不得不跟我們走了。”
薄冰荷坦然道:“我孩兒在你手中,如同刀俎下的魚肉,我豈有不從之理。”
蕭可怖笑道:“鐵夫人如此覺悟,甚好甚好。蕭某在此以人格擔保,隻要鐵夫人乖乖配合我們捉拿寧鳳眠,絕對不會傷害你夫婦二人,包括這個孩子。”
杜星伯一眾人附和道:“一切聽憑蕭大人差遣。”
要知道杜星伯一眾人俱是蕭可怖的前輩,之所以對蕭可怖唯命是從,全因蕭可怖的官家身份。
薄冰荷道:“但願蕭大人說到做到。”
蕭可怖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薄冰荷冷笑:“諸位今日之行為,也配稱‘君子’二字,跟寧鳳眠所作所為有何區別?”
蕭可怖不作回答,抱著鐵玉枝徑直走出祠堂。
杜星伯一眾人有說有笑,尾隨其後。
薄冰荷兩眼淚汪汪,望了鐵九訓一眼,忍痛離去,心裏默念:“相公保重……”
蕭可怖離了彩霞牧場,領著眾人奔南而去。
雪無停止的跡象,似乎偏偏要與徒步行走的人作對。
薄冰荷每走一步,積雪立馬淹沒腳踝。
她本是毫無武學根基之人,如此路途相當艱辛。
眾人約摸走了十裏路,眼看進入一片鬆林,在黑漆漆地林木間,忽然出現十多名鷹服官差。
他們俱都騎馬,又牽著另一匹馬。
杜星伯笑道:“原來蕭大人早有安排啦。”
蕭可怖止步,等了一會兒才說:“我的人還在十幾裏之外的烏鴉鎮。”
杜星伯與楊一鼎對望一眼,手自然地去握住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