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酒道六觀,盡吞山河日月。(1 / 2)

且說上回,公孫離殤做了個順水人情,托定湘鏢局宜興分鏢局的總鏢師莫雲天,招待了今日剛剛結識的三位友人。餐堂之內,燈火通明,一片絢爛。眾人已然是動筷舉食,一時間是香氣彌漫。莫雲天朗聲笑道:

“離殤、秦艽,要不要來壺酒啊?”

秦艽聽到有酒,不禁脫口問道:“什麼好酒,不妨來一壺!”公孫離殤也和道:“確實確實,空有滿桌珍饈,若是無老酒,豈不是美中不足?”

莫雲天宏聲吩咐旁人道:“來人呐,去把我府內窖藏多年的汾酒還有酒器拿來!”聽了莫雲天的吩咐,身旁侍人便連忙去辦了,不過多時,侍人便提著兩壺汾酒上了來,旁側,還有人拿著酒具。

莫雲天笑道:“這汾酒,酒勁兒較烈,不可多飲,我這兩小壺,正是恰好分量!”

秦艽問道:“為何倒要用這玉杯飲酒,玉杯容量不如這瓷碗,喝著豈非不痛快?”聽了秦艽之言,公孫離殤輕聲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秦艽呀,你雖談吐文雅博學,但是卻對這飲酒之道缺乏了解呀!”

張靈嬋聽了他這麼說秦大哥,有些薄怒之色,便故意刁難他道:“哦?既然你懂,那麼你就說說為何要用玉杯飲這汾酒呢?”

公孫離殤搖了搖頭,笑談道:“這汾酒,須得以玉杯盛放,李太白有詩雲:‘玉碗盛來琥珀光’,正是此理!”

秦艽聽了他所說,不禁拊掌讚道:“公孫兄當真是博學之才,確實如此,‘但使主人能醉客,玉碗盛來琥珀光’,哈哈,受教受教!”

公孫離殤笑回道:“若論詩書萬卷,善本典籍,恐怕我並沒有秦艽你讀得那麼龐大駁雜,但是論這飲酒之道,我卻不是大言,比得過我的,確實是不多見呀!”公孫離殤續道,“這兩小壺汾酒,量足適可,色、香、味、格、養、意,一應俱全,既可醉人,又能怡情,卻不會傷身!”

莫雲天聽了公孫離殤之言,笑道:“離殤呀,你且說說,這色香味格養意,分別是怎麼道理?”

“諸位請聽我言,”這時那侍人奴婢都已斟滿了酒,公孫離殤舉起一隻玉杯,一飲而盡,笑道,“這酒之色,便是其外表之飾,清亮透明,無有雜質,是為純性。”

聽了公孫離殤之言,眾人也舉起杯看了看清酒,隨後一飲而盡,但覺醇香濃鬱,徘徊鼻息口舌之間。公孫離殤繼續說道:“這香、味,其實源出一折,香乃窖藏其所散發也,適才剛拿出來,我們諸位便已嗅到酒香醇厚,這即為‘香’;而味,則略有不同,味則乃細酌慢飲,體味這醇香之氣在口舌之間婉轉流連,此之所感,乃其‘味’。”

秦艽聽到這飲酒還有如此之多的講究,心下對公孫離殤也是佩服得緊,讚歎道:“公孫兄,我秦艽與你飲酒,果真是長了不少見識!”

張靈嬋和許文漪兩人也對公孫離殤略有些敬佩,張靈嬋急欲聽之下文,便問道:“公孫大哥,你接著說,那這格、養、意又分別指代什麼呢?”

公孫離殤笑談道:“這色香味俱好理解,而格養意,才乃酒之真理!”公孫離殤舉起酒杯,瞧著那清澈透亮的汾酒,嗅著那醇厚酒香,微笑道,“這格,通俗而言,便為格調,引申為酒之烈性,汾酒性烈,濃鬱香醇,格調頗高,故格之一字,其已臻化境也!”

公孫離殤笑著續道:“至於這養,卻是不以飲酒歡樂,飄飄欲仙為目的,將飲酒作樂的初衷上升為養身養氣保養之功效,飲酒之道,便是要既能飲酒為樂,又不會為酒所傷,是為“養”!”公孫離殤笑道,“當然,古今之外多少俠士英豪,若說能做到這‘養’之真諦,在下可確實沒有見過,就連武林前輩,飲酒狂徒,恐怕也難以做到以酒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