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男子的麵目來看,恐怕其年齡已四十有逾,他兩鬢之上有著點點斑白,盡顯歲月留下的痕跡。其麵容方正,鼻梁略平,雙目之中雖無放出神采,不過其中暗斂的一份鋒銳卻難逃易南的眼睛。
最讓他在意的不外乎此人的一雙纏滿了布條的手,平常若是修武之人,手上一定老繭遍生,手指粗壯而有力,對戰之時,經驗老道之人往往隻需要稍加觀察對方呼吸,手掌,步伐便可大致推使出對方擅長的武藝。
除非經過了後天的修煉,或者是某些特殊的法門,可以使得雙手去繭褪皮,重新變得充滿活力。
就好像吳大人一般,他的手看上去和常人並無兩樣,上麵甚至並無絲毫的老繭,可是又有誰敢懷疑吳大人手間的力氣?
這是武學達到幾乎返璞歸真的境界,絕非大多人能達到的境界。
然而這人卻裝扮得額外的古怪,在如此七月天居然將整天手臂全部用上了布條緊緊的纏繞,若非身患惡疾的話,那肯定就是與其所練的功法有關。
“如你一樣,其實我心中也有一個疑問。”此人將草帽隨手扔至一旁,微笑著看著易南,自顧問道。
“能夠培養出像你一般的少年,背後勢力一定非同尋常,你師從何處?天池派?還是龍道宗?”
看著易南一言不發的樣子,男人好似早就料到了一般,他輕輕的舒展著自己的滿是繃帶的手,
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意
“若是你死得不明不白,我恐怕你下去之後很難和她們三人交待啊…”
易南瞳孔瞬間放大,他滿是怒火的雙眼狠狠的盯著此人,咬牙切齒的道
“是你下的手?”
男子輕輕歎了口氣,好似無奈的道
“是啊,誰讓她不聽話,惹怒了我們的掌櫃呢。”
“連老人和女子都能下手,你簡直比畜生還不如!”
易南大聲吼道,他的瞳孔深處當真透露出了一抹奇異的猩紅,那是他的內力即將暴走的表現。
“要怪便怪你自己罷,身懷如此修為,千不該萬不該,偏偏要在這個時候來到煙花樓,她一家的死和你難脫幹係!”男子麵色狠辣,一雙眼睛變幻之間,就好似毒蛇一般緊緊的盯著他,毫不示弱。
“是嗎…”易南被此番話說得微微低下了頭,他的目光靜靜地注視著桌上的那個青瓷水杯,心裏好像被一塊大石頭堵住了一般,說不出的難受。
“這份情誼,恐怕我今生都無法回報…不過…”
他緩緩的抬起了頭,目中的殺氣再也沒有任何的掩飾,如刀一般直視著那名男子,道
“我至少還能為他們報仇雪恨!”
“恩?”男子猛然一頓,故意擺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道
“不得不說你如此年紀,體內所蘊含著的氣勁卻格外的驚人。還有你體內的內力,我在初次看過青石板之後,起初根本不信那居然是一名如此年輕的少年留下。”
“幸好這次派我出馬,不然恐怕當真很難搞定你這個身具至少十餘年內力的家夥呢。”
男子說完又緊接著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不對,不對,恐怕…你體內已接近二十年內力的火候了吧?”
易南絲毫不為其所動,他的臉上彌漫著一股濃濃的寒氣,雙眼之中卻又猶如燃燒著一道熊熊烈火,十分的可怖。他花費了如此之多的時間,將體內怒意壓抑到幾乎沸騰,為的就是問出煙花樓背後隱藏的真相,然而對方不傻,根本沒有被他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現在看來隻能另尋他法了。
現在雙方既然已經挑明,他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當下的他不再廢話,直接便湧動了體內的內力,打算率先做出雷霆一擊。
丹田之中那大海一般沉澱著的內力驟然翻騰,猶如蛟龍出海一般帶著驚世之威,向外噴薄而出。
當這股浩瀚的內力流過他的經脈,和他心中的心法相合之時,原本應該順應出體的絕世功法卻化為了一陣桎梏,異變突生。
“唔..”易南的手突然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股本應出體的內力不知為何緣故,突然以更快的速度逆流而回,甚至對他的體內造成了輕微的影響。
易南麵色變化,滿臉震驚的看著麵前的男子,聲音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