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丞大人體諒,武某惶恐!再次拜謝大人盛情,但武某粗野慣了,習慣了策馬揚塵,在車裏反而待不住。哈哈!”
武白指著自己身上的甲胄,笑著婉拒了鄭生的提議。
聽到武白玩笑般的回答,鄭生在那一瞬間稍有失神,但也僅僅是那麼一瞬間的事,讓人沒有察覺到。
他不著痕跡大笑著掩飾自己的失態,眼神中甚至還帶著讚賞之色。
“哈哈,將軍哪裏話!詩詞傳唱天下的武子瞻若是粗野之人,那我大臻還有雅士否?”
說到這裏,他言語一頓,而後收斂笑意。對武白神色嚴肅的接著說道:
“倒是我彭城考慮不周,文官乘車,武將跨馬,想不到將軍還堅持著開國帝君的言辭,武氏將門之家,無愧忠義之輩!”
不知道鄭生此言就幾分真幾分假,但他的姿態,真不愧是官場上打滾的老狐狸。
“郡丞大人嚴重了,繼往開來,一切還要朝前看。說一句大不敬的話,一朝天子一朝臣,順應時局的,才是正理!”
這一年多的摸爬滾打,武白也不再是那個對官場懵懂無知的穿越眾。
應對鄭生這樣的老狐狸,還是能周璿一番。他之所言不輕不重,似遠乎近,頗有太極真意。
聽了武白這番話,鄭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暗驚訝。這個少年人不可輕視!
二人一番客套之後,鄭生乘坐馬車,武白重新跨上戰馬,一同向彭城郡守府而去。
到了彭城,鄭生將武白一眾帶到館驛,武白洗去一身灰塵以後,便趕往郡守府赴宴。
彭城郡郡守俞邱,是帝都大族俞氏子弟,可謂是根正苗紅的名門之後。
此人與蘇桐年紀相仿,席間他屢屢提及蘇桐,看樣子二人交情不淺。
一場宴席下來,武白察覺到,這彭城郡守俞邱似乎有些太平易近人了。
而且這種平易近人的感覺總有些怪怪的,當武白提起糧草一事的時候,他總是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
幾番試探後,武白明白了一件事。這俞邱顯然是不願意讓自己順利的收攏糧草。
這倒是和蒼龍的布局不謀而合,武白本就是打算在彭城郡多留一些時日。原來還在想用什麼辦法呢,沒想到俞邱反倒是送上門來幫忙。
不過俞邱的初衷必然跟武白不是一路,那麼武白就不能輕易的暴露自己的打算。
在席間武白屢屢提起糧草一事,被俞邱轉移話題後,他適當的表現出不悅的神情。
散席後武白回到館驛,將彭城郡守府的態度仔細的捋了一遍,推測俞邱的態度可能是帝都授意。為的是在九鼎爭奪中,將自己這個不安定的因素拖在彭城郡。
事關九鼎這等傳承重寶,文帝不能放心使用之人,就是不安定的因素。
這跟官職任命,還有個人感官毫無關係。就算是蘇桐,若不是他第一個發現九鼎之事,文帝都不一定讓他知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