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阪坡霸陵村內,一片兵荒馬亂之象,村中一片房舍間,百餘身穿灰衣內襯,外罩輕甲,或手持戰戈長矛,或刀盾在手的劉軍步卒背靠牆壁,結成弧形圓陣,艱難的抵抗著數千曹軍前仆後繼的攻擊。
這裏除了數千曹軍步卒外,尚有千餘虎豹騎虎視眈眈,若不是村中地形狹窄,不利騎兵衝鋒,這殘存的百餘步卒隻消一屯的騎兵一個集團衝鋒,便基本報銷了。
同樣因為地形狹窄,這些步卒選擇的防禦地點也十分得當,故而數千曹軍根本擺不開,每次能與劉軍士卒照麵的,也就那麼兩三百人,是故劉軍這支殘軍尚還能支撐一時片刻。
更幸運的是,曹軍之中並無弓弩手,否則須臾之間,這支殘軍便要全軍覆滅。
在劉軍步卒之中,還夾雜著數十白衣內襯,外罩一件怪異黑色背心的女子,若高鵬在此,定能一眼看出,那些女子身上穿的,分明便是現代軍警裝備的防刺服。
這些女子手持三尺長劍,頭上盡皆在腦後束成幹脆利落的馬尾,她們步伐靈活,在步卒之間來回穿行,竟絲毫不影響步卒們的戰鬥。
她們在圓陣中進出之際,總是能突然竄入曹軍陣勢中,步伐踏動間,充分發揮一寸短一寸險的優勢,欺近曹軍士卒的身,讓他們的長兵器毫無用武之地,然後從容收割其性命。
在陣中廝殺一陣,逼得曹軍士卒不得不與她們拉開距離,主動後撤時,她們便立刻向後一縱,重新回到己方圓陣中。
正是靠著她們一次次的突襲,給百餘步卒爭取了一些喘息之機,這支殘軍才能堅持到現在。
那些劉軍士卒心下憐惜這些如花似玉的女衛,早已存了拚死也要保護她們的決心,故而沒有人投降,更無一人潰散。
圓陣中心靠牆的位置,一名二十出頭的美貌少婦懷中抱著一個尚在繈褓的白嫩嬰孩,在她身邊,一名內襯紫衫,外麵同樣套著一件防刺服的美貌女子靜靜持劍侍立。
四名神色冷峻,氣勢不凡的女子各持長劍護衛在當中兩女周身。
“紫英,昨夜與姐姐失散,不知她是否已經安全,真教人擔憂。”那美貌少婦強忍心下惶然,細心嗬護懷中嬰孩,好不容易將之哄睡著了,這才滿目憂色的向身旁那美貌女子柔聲道。
那女子正是張紫英,聞言溫聲安慰道:“夫人放心,甘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安全回到主公身邊,我們一定要保護好小主公,絕不能讓他受到絲毫傷害。”
糜夫人看了看外麵麵色猙獰,瘋狂攻殺的曹軍士卒,憂慮中帶著一絲堅定之色,道:“就算我死,也絕不能讓阿鬥出事,隻是,我們被重重包圍在此,又缺少馬匹,又要如何護阿鬥突出重圍?”
張紫英聞言扭頭遙望村口,堅定道:“夫人放心,一定會有人來救援,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堅守在此,免得錯過援軍。”
糜夫人張了張口,卻終究沒說出什麼,她雖然是婦道人家,但身為糜家小姐,又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皇叔手下本就沒多少兵馬,護衛百姓,阻擋曹軍追擊就已經捉襟見肘,又哪裏還能派得出援軍?
糜夫人卻不知道,張紫英口中的援軍,就隻是趙雲一人而已,在她眼中,趙雲一人,可抵千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