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峰麵色陰沉的道:“馬大哥不肯依你之言,你便將他殺了?”
康敏蔑笑道:“是啊!他非但不聽我話,反而狠狠罵了我一頓,說道從此不許我出門,我如吐露了隻言片語,便要把老娘斬成肉醬。”
“他向來對我千依百順,幾時有過這樣的疾言厲色?我向來便沒將他放在心上,瞧在眼裏,他這般得罪我,老娘自有苦頭給他吃。”
“過了一個多月,白世鏡來作客,那日是八月十四,他到我家來過中秋節,他瞧了我一眼,又是一眼,哼哼,這老色鬼,我糟蹋自己身子,引得這老色鬼為我著了迷。”
“我叫老色鬼殺了馬大元這膿包,他不肯,我就要抖摟他侮辱我之事,這老賊對著旁人,一臉孔的鐵麵無私,在老娘跟前,什麼醜樣少得了?”
“我告訴他,要麼他殺了馬大元,我成世跟著他,要麼,就爽爽快快一掌打死我,他不舍得殺我,隻好殺馬大元啦!”
蕭峰悲怒交加,道:“白世鏡鐵錚錚的一條好漢子,就這樣活活的毀在你手中,你害死馬大哥,故意讓白世鏡捏碎他的喉骨,裝作是姑蘇慕容氏以‘鎖喉擒拿手’殺了他,是不是?”
康敏痛快的笑道:“是啊!哈哈,怎麼不是?不過‘姑蘇慕容’什麼的,我可不知道,是老色鬼想出來的。”
“我叫老色鬼出頭揭露你的身世秘密,呸,這老色鬼居然跟你講義氣,給我逼得狠了,拿起刀子來要自盡。”
“好吧!我便放他一馬,找上了全冠清這死樣活氣的家夥,老娘隻跟他睡了三晚,他什麼都全聽我的了,胸膛拍得老響,說一切包在他身上,必定成功。”
“老娘料想,單憑全冠清這家夥一人,可扳你不倒,於是再去找徐長老出麵,以後的事你都知道了,不用我再說了吧?”
蕭峰心中最後一個疑竇也揭破了,為什麼全冠清主謀反叛自己,而白世鏡反遭叛黨擒獲,當下目露寒芒,道:“你謀殺親夫,死有餘辜,還有什麼話說?”
康敏聞言大驚,不由自主的退了兩步,驚恐道:“你不能殺我,你發過誓要保我一命的。”
蕭峰淡淡道:“我隻發誓不讓你死於大理段氏之手,卻沒說我自己不能殺你,更沒說旁人不能殺你。”
康敏心下大駭,心知今日恐怕難逃蕭峰毒手,幹脆便豁出去了,胸脯一挺,道:“喬峰,馬大元死了、徐長老死了、趙錢孫死了、鐵麵判官單正死了、譚公譚婆死了、天台山智光大師也死了。”
“普天之下,就隻剩下我和那個帶頭大哥自己,才知道他是誰,你若殺了我,便永遠別想知道帶頭大哥的身份。”
蕭峰哼道:“那又有什麼打緊,我不殺你,先帶你去西夏,請段兄弟的師姐以傳音搜魂大法控製你,問出帶頭大哥身份後,再將你交給丐幫發落。”
康敏冷笑道:“喬峰,你固然可以抓我去西夏,但是我想活不容易,想死還不容易嗎?”
“你若當真如此相逼,我便咬舌自盡,讓你永遠也不知道仇人是誰,報不了仇,到死都做個糊塗鬼。”
蕭峰臉色微變,暗暗思忖片刻,這才沉聲道:“好,我答應不殺你,也不將你交給丐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