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費力地爬進車裏,一抬頭,卻發現一個根本不認識的男人,正興致盎然看著我。
“你是誰?你爬進我們車裏想幹什麼?”我有些害怕了,往後縮了縮身子。
“姑娘,這車是我的,是你自己爬錯車了,反倒問我想幹什麼?”那人一臉邪魅地笑著說,“倒是我應該問問你,你爬上我的車,有什麼企圖?”
爬錯車了?瞧我這笨。我眨了眨眼,忙不迭地給他道歉:“公子,對不起。”
我倒爬著想下車,那人卻拉著我的頭發,生生地把我拽進了車裏。
“你剛剛叫太子?你是宮女?”那人用探究的目光盯著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捂著被他扯痛的頭皮,呲牙咧嘴地說:“要你管?你懂不懂規矩,你怎麼能拉我的頭發?疼死了。”
那人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你不說,就不放你。快說,你叫什麼?”
我咬著下唇,抬起頭恨恨地看向那人,對上的,是他一臉玩味的笑容。
我平時對著太子恭順,那是因為他是太子。眼前的這個人又不是太子,沒有生殺大權,我何必怕他?
我拉著他抓著我頭發的胳膊,忍著疼,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啊!”那人吃痛地放開我的頭發,用力一甩,正好將我甩開,我趁勢掀了簾子跳下馬車。
還好我利索,隻是被那人扯亂了頭發,現在看起來恐怕像個瘋子。這麼丟臉的宮女,估計太子見了我,也不敢認我的。
我貓著腰,左躲右閃地,好不容易尋著太子的車,我趕緊爬了上去。這次,我是先認準了再爬的。
太子見了我,吃了一驚,皺著眉頭道:“你這是上哪兒淘去了?這個樣子就出來了?”
“奴婢……奴婢遇著壞人了。”我坐直身子,掀了簾子望車外望去,那人已經追下了車,四處張望著,估計是在找我。看著他往這邊看來,心裏一緊,怕他看見,趕緊把簾子放下。
太子一臉的不敢相信:“大白天的有壞人?他想怎麼著?”
“他……他揪奴婢的頭發。”我捂著頭,一臉委屈地說,“奴婢爬錯了車,他就拉著奴婢不放,非讓奴婢告訴他叫什麼,奴婢不說,他就……他就要揪死奴婢。”
“揪死你?頭一回聽說,還有這麼個死法。”太子扯著嘴角笑著問,“後來呢?”
“後來,奴婢就咬了他一口,跑了。”
太子點點頭,滿眼讚賞地說:“你倒是機靈。以後給本太子辦差,也得機靈些,不然,他沒揪死你,也難保本太子不會揪死你。”
我苦著臉,坐在一旁唉聲歎氣。
馬車緩緩而動,載著太子和我的重量,載著我那一時半會兒收不回來的心。
宮門緊緊地關上,身後傳來的一聲悶響,重重地敲著我的心門。
紅紅的宮門,黃黃的門扣,透著喜氣,現著莊嚴。可是,我眼裏看到的,隻是它的沉重,它的禁錮。我心裏感受到的,也隻是它的壓抑。
與太子一前一後地回到東宮,正碰上孝仁皇子。太子忙招呼說:“老六,你來的正好,快隨我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