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一處瀑布前,飛流直下三千尺,不是銀河,勝似銀河。
這是一處天然而生瀑布,形如匹練,銀色流水奮力擊打在山石之上,迸發出一滴滴刺骨冰冷的水花,每一滴水花都宛如利劍一般,充滿了怒意,似乎想要將那些阻攔它去路的山石磨平。
歲月無情,這些年過去了,有些山石依舊棱角分明,不屈不撓,可有些石頭已經徹底消失了,在時間的衝刷之下,化為了塵埃。
此刻,在瀑布下承受著衝擊的不止是山石,還有一位黑發少年,他渾身****,盤坐在瀑布下方,可以看出此人目前正承受著巨大水壓,肌膚通紅,身軀卻紋絲不動,如一塊難以被磨平的山石,若是不仔細去看,甚至都無法發現,這是一個有著鮮活生命的人。
一位謀士的戰鬥力與謀力有關,而謀力的來源便是自身,換言之,提高身體上的力量未必是提升謀力的最佳方式,卻一定最有效的方式之一,甚至在天謀大陸上的曆史中,還曾經出現過一些主修身軀力量的謀士,被稱之為戰謀。
曆史興衰,戰謀已經化為了塵埃,蘇澤也無意成為那種可怕的謀士,如今他所需要的,隻是竭盡全力提升自己的一切力量罷了。
“一整天了。”
瀑布之下,蘇澤猛然睜開了眼眸,他眺望著遠山那正在緩緩落下的如血夕陽,墨色瞳孔中有一絲精芒閃爍。
從朝霞初生的清晨尋到了這處瀑布,他便開始盤坐在此地,一直到如今夕陽落山,黑夜即將到來,蘇澤才徹底清醒了起來,整整一個白晝的時間,在這其中經曆了多少磨練與危機,或許隻有他身上那鮮血般通紅的肌膚才可以知道。
所幸回報也是巨大的,由一開始的疼痛到如今的淡然,蘇澤身體素質方麵的提升快到讓人咋舌稱奇,而他體內的謀力也正在飛速增長。
“實力較之遇到錢思的時候,又提升了不少,可是二品策士卻依舊遙遙無期。”
瀑布之下那巨大的浪花也對他無法造成太大壓力,略微感知了一下身體肌膚上的輕微疼痛感,蘇澤這才露出一絲笑容,****著身子,緩緩從瀑布之下走出。
穿好衣衫,背上落星弓,謀力開始自主流淌在他身軀的每一處角落,一股溫熱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
蘇澤重新走到了那瀑布之前,聆聽著這澎湃而厚實的自然之聲,他雙眸中精芒一閃,突然抬手劈掌,逆著方向,自下而上的切向了這條瀑布。
謀士一怒,略施小計。
謀己之術,切金斷玉。
蘇澤的手掌熠熠生輝,在他自身謀力的加持下,這隻手掌堪稱無堅不摧,可是瀑布是無形的,盡管這一掌威勢駭人,一擊之下水花四濺,可是最終結果也沒有什麼不同。
瀑布依舊在落下,冰冷的水花濺在蘇澤麵龐之上,他抬手輕輕拂去,而後啞然失笑。
“果然,規則還是不可逆轉的,哪怕是成為了一位謀士,依舊要遵循大自然日升日落,萬物休養生息的規則。”
蘇澤喃喃低語,黑夜到來了,他折身走向了燕山外圍,身形在黑暗中漸漸模糊。
這些,天東海酒樓那位掌櫃左二胖一如既往的摳門,沒有給他送來任何食物,不過卻仍舊維持著與蘇澤的聯係,如今北冥城奪城一戰已經到了白熱化,北冥城主府展露了可怕的底蘊,而三大謀士世家也不甘示弱,尤其是今天早晨,再次啟用了一個‘一城’級別的謀寶,險些將北冥鐵騎一戰覆滅。
“所幸,還有兩極扇庇護,要不然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
時間飛逝,黑夜過得很快,清晨的燕山十分安靜,群山之間霧氣繚繞,蘇澤盤坐在一處青石之上,一隻雪白的鴿子被他輕輕撫摸著,他眼眸中精芒一閃,一團紫色火焰突兀而生,將鴿子腿上係著的那一張小紙條焚燒殆盡,卻沒有傷到這隻鴿子的一根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