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們這是去哪兒?”
隨著陳曉峰一路走出精誠醫院的大門,楊鬆看著滿路的霓虹燈卻無暇欣賞,他看著那個落寞的背影,很難想象,這麼一件破事,便讓陳曉峰發生如此大的轉變。
“喂,你打算一走了之麼?”
“你打算做個懦夫麼?你現在走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頂多是讓事情更加糟糕!”
“你難道沒聽剛才那個老頭說麼,還有兩天訂婚,那就說明你還有機會,留下來,搶他丫的!”
楊鬆吐沫星子亂噴,麵對著沉默的陳曉峰,他第一次發揮了自己的語言優勢,從剛剛被陳曉峰拉倒天台的憋屈,再到被迫加入207的沉默,現在的楊鬆,麵對著一個失魂落魄的陳曉峰,總算找回了一點優越感。
找回了自我。
但是,正在他說的帶勁兒的時候,陳曉峰的步伐突然停了下來,他靠在精誠醫院門口的一個路燈旁猛的轉頭,用那冰冷如同刀鋒的眸子緊緊盯住楊鬆道:“你還找不找你的家人?查不查你的身世?”
“找,查!”
“那就給我閉嘴,我什麼時候說要走,隻不過是出來透透氣而已,透透氣懂麼?”一拳砸在實心的路燈鐵杆上,楊鬆隻聽到一陣鏗鏘之聲,再次定睛看時,卻已經發現那鐵杆正痛苦的彎著腰,被油漆的光滑表麵也陷進去一個深深的凹陷。
“我靠,我確定,剛剛這貨隻是用了純肉體的力量!”老老實實的閉上嘴巴,楊鬆很怕自己步了那個路燈的後塵,所以隻能乖乖的站在陳曉峰的身後陪他看天空,看夕陽。
“嗖嗖嗖!”
隨著一連串的黑色加長奔馳轎車從眼前路過,楊鬆的脖子扭了整整九十度,看著這些黑漆漆的鐵家夥駛入精誠醫院的大門,不由微微咽了一口吐沫道:“靠,這些人不會是來接那個老頭的吧?”
“……”陳曉峰仍然靜若泰山,站在那裏就仿佛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般,隻是直勾勾的看著遠處的夕陽一點點的落山,或許也隻有這樣,才能將他心中的煩悶暫時壓抑。
於是,在這個天邊染滿紅霞的傍晚,當詹如年和詹小柔被自家保鏢團團保護著準備離開精誠醫院的時候,就看到了在路邊一根彎曲了的鐵杆跟前,正站在兩個二百五似地青年。
盡管路上行人匆匆,但他們的目光卻始終望向天空,似乎那裏有著什麼吸引人的東西一般。
“停車!~”詹如年輕輕敲打著駕駛座的後背,頓時那開車的一名壯年男子微微皺眉道:“詹老,現在正是危險時期,那些人做夢都在打小姐的主意,這個時候我們還是……”
“我說停車!”猛的一眯眼睛,在這一刻,詹如年的身上竟然也爆發出一股讓人不敢正視的氣息,那壯年男子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多說什麼,但當他看到詹如年已經伸手去推車門的時候,還是隻能將車子猛地停下。
“啪!”
車門打開又關上,詹如年的舉動頓時讓這一群被派來保護他的保鏢繃緊了神經,幾輛加長的奔馳轎車全部停下,最起碼有二十名壯年男子站在了四周,將詹如年整個人圍在其中。
“嗬嗬,年輕人,真是巧啊,我還以為你已經走了呢!”詹如年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盡管陳曉峰仍然仰著臉,對他毫無禮物,但詹如年的心中卻沒有生氣,因為他明白,無論是誰,如果遭遇了這種問題,都不會舒服到哪裏去。
而陳曉峰這樣的表現,正好符合了一個正常人的心態。
“我們剛來燕京市,還沒有地方落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當陳曉峰回頭看向詹如年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變得和平時一模一樣,如果不是楊鬆剛剛親眼看到他那落魄的背影,一定會認為這貨根本就沒有承受過打擊。
含笑看著詹如年,陳曉峰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這讓詹如年的眉角微微一跳,但旋即又舒展開了臉上的皺紋笑道:“那可是正好,你既然救了我,我又怎麼能讓你們露宿街頭呢,上車吧?”
微微一伸手,詹如年的動作顯然是要邀請陳曉峰和楊鬆到他家中做客了,這讓一旁的幾名壯漢都是拳頭握緊,他們已經決定如果這兩個小子真的不識好歹,還敢攜恩圖報的話,就讓他們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小子,你最好不要答應!~”冷冷的看著陳曉峰,那站在詹如年最近處的一名壯年男子輕輕的動著嘴唇,雖然不會被詹如年和詹小柔看到,卻很清晰的落在了陳曉峰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