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天之後,近萬名騎兵終於趕到了‘接引城’,萊爾還清晰的記得他跟隨著霍德,親手屠戮過這座城池,由於黑暗帝國一方打仗不是為了占地盤,所以光明帝國這個最邊陲的接引城無數次被屠城,卻又無數次被光明帝國的軍隊接引回來,繼續使用,教廷一方說是他們英勇與光明神的庇佑。
還真的是光明神的庇佑,縱使光明一方差不多是被人家壓著打的情況下,那些宗教狂徒依舊一批一批的趕往這裏,拖家帶口的準備在這接引城生根發芽,在這裏士兵與祈福的白衣修女占了人口的三分之二,其他的狂信徒則構成了整個生活產業鏈,除了士兵,所有人都是自願來的。
由於天已經黑了,軍隊並沒有完成交接委派,黑暗聖戰邊界的總負責人安排了住宿,而旅途疲憊的克雷雅直接住進了接引城中央的教堂,萊爾留下阿諾斯與波比在教堂內守著克雷雅,現在時刻不離身邊的是格納,這位沒有沾到過血腥的高貴魔法師。
光明聯邦帝國所有的建築都是以‘白’為主,而接引城內部的石路卻是黑色的,由於士兵與戰馬的踩踏更使得四處都與土地接觸,路麵坑窪不平,與前方喧鬧的市場有些不大協調。
“這該死的路!”
一個不小心,一塊突出石頭差點將格納絆倒,這小子也還真是嬌生慣養,閃著腳脖子了。
“就你這樣,你還打算上戰場?”萊爾與他同樣蹲下來,給他檢查著腳踝。
格納卻道:“你以為每一名魔法師都像你一樣還會練戰士那一套啊,魔法師沒有戰士的保護根本不能直接戰鬥。有那個時間我還不如多修行一會努力提高魔法等級呢。”
自從小鹿事件開始後,萊爾有些看不慣格納了,當初在比賽場上格納多麼有強者風範,麵對要幹掉他的科裏也沒有出現過懼色,原本萊爾佩服他是一個勇敢的強者,沒想到這個強者竟然是個慫蛋,殺一頭小鹿都嚇得吐了的窩囊廢。
萊爾將絆倒格納的那塊石頭抓起來,在手裏用力一捏,石頭粉碎成大小不一的碎石塊,這些碎石塊內部也很單純,同樣是黑色的,萊爾手上升騰起一股水流,隨後那些石塊在水球之中快速的旋轉起來,格納一開始還不知道萊爾什麼意思,可是大約轉了七八秒的時候,沒有什麼顏色的水球開始變色,不是泥土的土黃,也不是表色的漆黑,而是紅,一分鍾的時候,紅色達到了一個頂端,格納才清楚萊爾在告訴他一件事情,草莓紅透了會泛黑。
最後萊爾手中的是幾塊白色的礦石,格納認識這種石頭,所有大一些的城市,包括聖都的路都是這種白色密致岩石鋪成的。
“接引城被黑暗軍隊的鐵騎征服過很多次,並不像你們教廷說的那樣,光明軍隊在征收黑暗的土地,你們這一方被打的幾乎直不起來腰了,這土地一開始也像帝國內部那麼平整,也是那麼的潔白無瑕,不過千百年被血染成了這副樣子罷了,我們的教廷為了掩蓋點問題,曾經讓煉金團隊花費巨額資金洗刷過這裏,腐蝕性極強的藥水覆蓋了這裏每一寸土地,但是後來教廷方麵放棄了修複,因為鮮紅的血液已經侵入了石頭的密致層,石頭從紅色又變成了完全的黑色,最終就留下了這一片片坑窪不平的土地。”
看著陷入沉思的格納,萊爾輕巧的拍著他的肩膀:“這就是你將踏入的戰爭,一個生命被視為草芥的地方。你的心越早變得冰冷也就能越早適應這現實的世界。”萊爾微笑著說,這是萊爾的一絲感悟。不要對所處的世界有所期待,該期待的隻有自己才對。
“啊!大哥哥……”脆生生的聲音吸引住了兩個人,是一個小女孩,紮著兩個衝天的小辮子注視著萊爾。
“大哥哥,能再表演一次那個小水球嗎?好漂亮”小姑娘這次湊近了很多幾乎是趴在了萊爾的臉上。
“楠西……”一個年輕的女人遠遠地喊著,之後看到了小姑娘在萊爾身邊,快步的走了過來。她走近了才發現萊爾身穿銀絲軟甲(騎士常服),而格納則是標準的魔法師打扮。當即跪了下來,道:“大人,請原諒我們,小孩子不懂事,驚擾到您了。”
民永遠不要與官鬥,官老爺可不好惹,就算普通的步兵她們娘倆也抵抗不了,何況這樣高等的貴族呢,他的夫君就是因為不長眼頂撞了士兵,在夜晚就被人給活活的打斷了腿,想到這,她閉緊了嘴巴,不在大人們的耳邊聒噪或許可能得到饒恕。
格納卻注意到萊爾的變化,剛剛還在教導他殘酷真理的萊爾眼神軟了,淩厲的氣息消失了個幹淨,先是在手上旋轉起了一個小水球,小女孩沒有管她的媽媽,立即興奮地盯著小水球看,但是她不敢摸,不時地看萊爾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