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次又一次的用頭撞在血水之上,又怎麼能痛到自己。我在鬼叫聲中苦苦掙紮時,那身下的血水很快滿了上來,淹沒我的身子,脖子,再是我的下巴,湧入我的口鼻……而桃的死人頭,卻一直高高地浮在血泊上麵,高揚起她大裂開的嘴,看著我嘎嘎嘎地發笑,笑聲洪亮又狠毒。
我一邊承受著鬼叫刺耳撕裂身體的痛苦,還要承受這溺水嗆鼻窒息的痛苦。
胸口處一口氣悶著,想要呼吸,想要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可那口濁氣卻堵得發疼。
我難受地扭動著身子,手不停地糾著拉扯著被子,明明知道自己在做夢,隻要快點醒來就沒事。可我就是睜不開眼皮子,有時勉強睜開縫隙,恍恍惚惚就看到眼前,一個白影在我的身上,上跳下踹,看好戲般的,在屋裏發出嘎嘎嘎地鬼笑聲。
她下腳十分有力,每在我的心口跳一次,我肚裏的氣就會往外跑出一些,再跳,再跑出一些。
那每一下的踩踏,都能在我的腦海中發出鼓聲來,猶如夢裏桃頭顱掉地上彈跳起來的聲音,咚咚咚……一下又一下,毛骨悚立。
她分明是想玩死我,越是看著我痛苦,她玩得越是起勁,我得快醒過來才行。
說是容易,可腦子清醒有什麼用,這窒息的感覺,還有鬼叫穿耳的疼,一絲也不得解,不用多久,我就會在睡夢裏窒息而死。
誰能救救我……
我想大喊,叫來就住對麵的貢凡,可是叫出的話,一點聲音也沒有。我手指絞著被子,幾乎要把被子絞爛了,被上大大小小全是折子印。
想靠蹬腳翻身脫離這夢鏡,知道有鬼在我胸口跳著玩,那我翻過身子不就能醒過來了。
可是,我的腳再怎麼亂搓著床麵,亂蹬著腿,依舊改不了事實,我進得氣少,出得氣多,躲過了多少的鬼,躲過了桃還有鬼娃,想不到在這裏翻陰溝,真是不甘心啊。
超不甘心!
“奶奶!”我大喊一聲,額間一閃而過的灼熱,就坐了起來。
咦,我醒過來了,我眨著眼睛,發現自己在床上,身上細細的一身汗,床上還留有我掙紮後的一片狼藉,可不是在說自己成功的又一次死裏逃生。
我是怎麼成功脫險的,我自己也是稀裏糊塗的不知道,反正脫險了總是好事,再去找那剛才趁我睡覺時,一直在我胸口上踹下跳的家夥。
那鬼東西一身白衣披發,瞪著一雙血紅的雙眼,身子蕩得一尺多高,她顯然也吃了一驚,沒想到我會自己醒過來,一時愣在了當場,看著睜開雙眼的我,驚得嘴巴張得老大。
但很快,她又回神過來,張開大嘴就向我撲來……
我也吃了一驚,原本就知道有這麼一個女鬼在想要弄死我,可沒想到,我在這女鬼的額上看到一個煙火胎記,跟母親額上的胎記是一模一樣的,隻是她是鬼,死了,那胎記得顏色成了灰黑色。
我驚是驚到了,隻是見她要我命的撲向我,那我也毫不客氣的反擊,隨手摸到床邊桌上的什麼東西,就狠狠地照撲過的鬼身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