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經天:一部警世電影主角的傳奇故事
曆史真相
作者:葉介甫
2014年歲末,電影《黃克功案件》在首個國家憲法日(12月4日)向廣大觀眾公映,頗有一番深意。在以商業片為主導的賀歲檔中,一部還原真實曆史事件的主旋律之作顯得不太合群,但是觀眾需要這樣反映民意、照亮民心的正能量作品,重拾對法治社會的信念。《黃克功案件》講述了1937年全麵抗戰之際,紅軍功臣黃克功因逼婚不成而將女學生劉茜殺害最後被判死刑的故事。麵對國內外的輿論,在罪與罰、殺與赦、生與死、情與法之間,黃克功的命運,牽動著每一個人的心。這部影片公映後,中央和國家機關紛紛組織在職幹部放映收看,成為當下依法治世吏的重要教材。在案件中擔任審判長的雷經天曾和黃克過一同走過長征,倆人結下了深厚情誼。案件發生後雷經天受中央和毛澤東的同意擔任審判官,他不徇私情的形象給廣大觀眾留下了深刻的映像,也因此成為當下大家關注的重要人物。雷經天(1904—1959),黃埔軍校政治部宣傳科科長、解放軍將領。廣西南寧人,右江革命根據地創建人之一。參加過北伐戰爭,隨軍參加攻占南昌、九江的戰鬥。曾任黨代表、廣西省委代理書記、右江蘇維埃政府主席、陝甘寧邊區高等法院法庭旅長、代理院長和院長、支隊政委、廣西人民政府副主席等職。新中國成立後,雷經天任最高人民法院中南分院院長、上海華東政法學院院長兼黨委書記、上海社會科學院院長等職。1959年8月11日,在上海病逝。雷經天長期奮戰在我黨司法工作崗位上,嘔心瀝血,作出了輝煌業績,被群眾親切地譽為“雷青天”。
戰士們親切地戲稱他為“馬克思”
1904年6月,雷經天出生於廣西南寧。伴著清王朝的覆滅、新民主主義革命的號角聲,雷經天走過了童年和少年。少年雷經天就顯露了舊社會判逆者的鋒芒,14歲他就被選為南寧學生聯合會會長。1923年,19歲的雷經天考入廈門大學。翌年,雷經天與廈門大學學生組織委員會成員共同領導了“反對施行殖民地奴化教育”的罷課學潮。後轉入上海大夏大學繼續求學。1925年,在震驚中外的“五卅”慘案中,雷經天組織大夏大學同學聲援工人的鬥爭,並在運動中加入中國共產黨。從此,雷經天走上了職業革命家的道路,把自己的整個身心獻給了中國的共產主義事業,曆經坎坷,百折不撓,無怨無悔,鞠躬盡瘁。雷經天的一生猶如一首瑰麗、悲壯、雄偉的革命交響曲。
“五卅”運動後,22歲的雷經天奉命前往廣州黃埔軍校,後在校政治部主任周恩來屬下任宣傳科科長。1926年7月,國民革命軍北伐軍攻占九江後,出任36軍第一師政治部主任,雷經天成了革命軍中年輕的將領,為北伐的勝利發展立下了汗馬功勞。
轟轟烈烈的大革命後,蔣、汪實行了反革命大屠殺,黨為了挽救革命,曾經舉行了震驚中外的南昌起義、秋收起義、廣州起義。在這三大起義中,雷經天參加了兩大起義。南昌起義時雷經天任葉挺領導的11軍24師某團黨代表。廣州起義時,奉命頂替被捕的周文雍擔任廣州赤衛隊總指揮部政治部主任、廣州起義委員會委員。雷經天在槍林彈雨中出生入死,浴血奮戰,表現了大無畏的革命精神。
廣州起義失敗後,起義部隊分為兩部,大部分開赴海陸豐地區;雷經天則隨另一部進入廣西左江、右江地區,與當地農民起義武裝會合,開展遊擊戰爭,創建革命根據地。1928年,雷經天出任中共廣西省常委會特派員、代理書記和右江特委書記。1929年10月,雷經天與鄧小平、張雲逸、韋撥群並肩作戰,在廣西發動了著名的百色起義,成立了工農紅軍第71軍和右江蘇維埃政府,雷經天出任右江蘇維埃政府主席。在鄧小平的領導下,雷經天為開辟廣西武裝鬥爭和土地革命,作出了卓越的貢獻。
1930年10月,中共南方局的代表到達右江,向紅七軍傳達了李立三的“左”傾冒險主義計劃,指令紅七軍離開右江革命根據地,北上去攻打大城市,以實現革命在“一省或幾省的首先勝利”。雷經天同誌因不同意將地方赤衛軍全部編入紅七軍北上,要求留下部分地方赤衛軍保衛根據地,因而被戴上了“本位主義”、“反對擴大紅軍”、“右傾保守”等帽子,加上其他生活瑣事,受到了撤去黨內外職務和開除黨籍的處分,降為一般工作人員隨紅七軍政治部行動。對此,他毫不計較個人的得失,對黨、對革命事業仍抱著堅定的信念,在艱苦轉戰桂、黔、湘、粵、贛7個多月的北上征途中,始終保持著旺盛的革命鬥誌和樂觀主義精神。他沒有馬騎,與戰士們一起跋山涉水。還經常在路旁做宣傳鼓動工作。有時講笑話,說謎語,有時幫助病號背槍。部隊每到宿營地時,他又不顧疲勞,與戰士們談心,給他們講廣州起義和廣西地下黨鬥爭的故事。因他臉上長著很長的胡須,戰士們親切地戲稱他為“馬克思”。
1931年4月,紅七軍在江西省永新縣召開第二次黨代會,代理紅七軍政治委員許卓同誌(鄧小平同誌已去上海)在會上傳達黨的六屆三中全會精神,批判李立三“左”傾冒險主義的錯誤和給紅七軍帶來的嚴重危害。會議決定撤銷第一次黨代會時給予雷經天的處分,恢複其黨籍。
關於這段曆史,黨中央在1945年作出了這樣的總結:“右江特委雷經天同誌曾經表示要保留一部分地方武裝,保衛廣西蘇維埃區域的意見,但這個意見不被采納,結果紅七軍的前委反認為這是保守思想,不願集中全部地方武裝來擴充紅七軍的部隊,不執行中央的決定,給雷經天同誌以打擊,撤銷他的右江特委書記和右江蘇維埃政府主席的職務,甚至開除他的黨籍,並強令右江蘇維埃委員的大部分(僅留韋拔群、陳洪濤兩同誌)和各縣蘇維埃的主席及所有比較負責的地方幹部全部拉去隨軍行動,致使廣西的蘇維埃運動完全失敗。”
1931年7月,紅七軍與中央紅軍會師後,即投入中央蘇區第三次反“圍剿”戰鬥。政治風雲變幻無常,一波剛平一波又起。紅七軍投入第三次反“圍剿”戰鬥後,於1932年紅七軍奉命開至江西於都縣小密鎮整訓和做地方工作,參加“肅反”運動。由於王明“左”傾冒險主義統治的黨中央搞肅反擴大化,全軍上下被狂風暴雨般的政治運動壓得風聲鶴唳、人心惶惶。許多經受過血與火生死考驗的好同誌,在槍林彈雨的戰場上沒有倒下,在運動中卻遭到不應有的打擊,甚至含冤倒下,如紅七、紅八軍總指揮李明瑞、楊開慧烈士好友李淑一的丈夫柳直荀……
這種令親者痛仇者快的悲劇,也降臨到雷經天的頭上,他被人誣為“國民黨改組派”再次受到開除黨籍的處分,並被逮捕關押,險些被殺害。幸中華蘇維埃臨時共和國中央政府保衛局局長鄧發同誌原是雷經天的上級,和他一起參加過廣州起義,對雷經天的曆史情況較了解,故在審理此案時,設法把雷經天釋放,並留他在政治保衛局工作。
雷經天再次受到莫須有的罪名而蒙冤,他依然堅持原則,堅信組織,矢誌不移地跟著紅軍參加二萬五千裏長征。
長征時,雷經天被編在中央軍委紅色幹部隊(即在中央蘇區的紅軍大學)當學員,等於一個列兵,並幫做炊事工作。他背著包袱,徒步行軍,這對一個知識分子出身的人來說,又是一個嚴峻的考驗。
1935年5月1日,紅軍主力為擺脫敵人,巧奪金沙江,到通會時,雷經天弄到一點海味,煮後請莫文驊(時任紅七軍五十八團第六連連長兼政治指導員)去吃。他倆已很久沒嚐到海味了,但一進口,有一股臭酸味,大家放下筷子,一查看,發現原來點海味的罐子是老百姓裝尿用的,弄出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