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飯桌上,剛好能看見廚房裏麵,張揚從背後摟住楊姍姍,在她耳邊說著半葷半深情的段子,“每天早上一睜眼看見你就想上你。”
楊姍姍像是見怪不怪,隻是瞥了張揚一眼,塞給他幾個碗讓他端去桌上。
“這他媽我家還是你們兩的甜蜜小屋?”看著他們恩愛的場麵,昨夜的一切好似隻是我的一場夢境。
張揚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福,“哈哈哈,給你小子做頓真正美味的早餐你還不感激涕零。昨晚你做的那飯是人能吃的嗎。”
我喝了一口眼前的粥,熬的很軟,加入了青菜和香菇,喝起來很是鮮美。
“好喝嗎?”楊姍姍期待的看著我。
“當然,非常美味。”我笑著回答,又足足喝了兩大碗。
吃完早飯以後我把張揚他們送到小區門口,約定以後常來玩兒。“你小子是想見漂亮嫂子吧?”張揚現在是每一句話都能拐到楊姍姍身上,一副我就是欺負你們單身狗咋滴了的表情。能有多欠揍就多欠揍。
“這都被你發現了。”我不鹹不淡的和張揚扯皮。
在張揚攔車的時候,楊姍姍走到我旁邊,舔著下唇動作有一點嫵媚,嗓音一改甜美,像是用嗓過度之後的那種沙啞,卻莫名帶著絲情欲的味道,“前晚和昨晚的招待都謝謝了。”
在我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坐在計程車裏衝我揮手了。
而我在十一點的烈陽下遍體生寒。
明明是昨晚才第一次見麵為什麼卻說謝謝前晚的招待?
前晚我明明在哪個小賓館和一個小姐雲雨!
我重新把視線投在遠去的計程車上,事實上我們已經隔了很遠了,可就像冥冥之中誰暗示我這樣做,我也能感覺她回頭看著我笑了一下。
右唇輕輕勾起,眼神玩味,鬆散的頭發慵懶的覆在鎖骨的吻痕上。
可謂妖冶惑人。
冷汗沿著我的側臉蜿蜒兒下,沒入襯衫前胸,霎時間我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幾乎要倒在大街上。
是鬼!那是個鬼。
我蒼白著臉,廢了好大的勁定住心神,摸到褲子口袋裏的手機,撥通了張揚的電話。
“嘟——嘟——嘟——,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我打了四五通電話都沒有人接,也許這會還在和楊姍姍說話。
不,或許應該稱之為女鬼罷。
我隻在心裏期待著什麼時候他看見了能回我一個電話,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和一個女鬼訂婚啊!
交往三年居然也沒把張揚的陽氣吸完,這個女鬼還真是仁慈。
還是說張揚沒法滿足她,所以她要大半夜的自己到街上去覓食?
可能是精神上的衝擊太大了,在極度的驚懼之下,我的精神嚴重崩塌,一邊是提醒自己要警醒自己的兄弟,一邊卻又在想著這些荒唐的東西。
“小徐?你是中暑了嗎?”熟悉的保安大叔遞過來一瓶涼水,可能是那股涼意使我瞬間清醒了。
“可能是有點,謝謝叔的水,我先回去了。”
回到家裏,廚房裏還放著沒唰的鍋碗,昨天晚上我和張揚喝幹的酒瓶東一個西一個的躺在客廳的地上。
用一片狼藉來形容也不為過。
我歎了一口氣,俯下身去收拾。
那個自稱楊姍姍的女鬼到底是誰?為什麼連續喝我發生兩晚的關係?又為什麼和張揚談了三年的戀愛?
利民賓館的老板究竟因為什麼而死?死前又是看到了什麼才會露出那樣恐懼的眼神?
這些問題困擾著我,也腐蝕著我安定鎮定的生活和內心。
“你還要我怎樣?要怎樣?”在我終於把房裏的東西都歸置到原位,熟悉的電話鈴聲不其然而至。
我泱泱的接起電話,“喂,請問是徐開徐先生嗎?”
“我是。”電話那頭的人語氣十分嚴肅。“您是否有一個叫張揚的朋友?”
“怎麼了?你們是誰?”一種不癢的預感像石頭壓住了我,叫我連呼吸也變得艱難起來。
“我是A市的警察,您的朋友今天早上被發現死在家中。死亡時間大約是三天前。”我按住劇烈跳脫的心髒。
不可能!弄錯了,這一定是弄錯了,就在昨天!就坐在這個茶幾那端的沙發上!我們一邊聊天一邊喝著酒。
“對不起,我沒聽清,您能再說一遍嗎?”電話那頭的人又複述了一邊。
“您確定沒弄錯嗎。”
“我們確定。核對了身份證信息確認無誤。您要是有空的話,下午能來警局一趟嗎,有些情況想要向您了解的。”
掛了電話的我耳朵嗡嗡的疼,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房間,好像連這個我最熟悉的地方都好像生出陌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