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梁招弟的想法顯然有所不同,在丈夫去世之後,梁招弟深受打擊,已經臥床不起了。在聽到小雨到家的消息之後,她掙紮著從床上起來,走到樓下,見到小雨就開始抱著她哭,小雨身子僵硬,眼睛也紅了,舌頭像打了卷一樣說不出話來。小雨媽媽哭了好一陣之後才收住了淚水,撫摸著小雨的臉,盯盯地看著她。小雨和曉丹將她連拉帶架地送回了房間躺下,大家說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小雨說自己整理一下行李,但是招弟拉著小雨的手就是不撒開,大家看到她要與小雨單獨談談,也都慢慢出去了。
等人一走,梁招弟就讓小雨將房門關了起來,表情嚴肅,用低沉的聲音問:
“小雨,跟媽媽說實話,曉丹她爸的死跟你有沒有關係”
“媽,你說什麼呢?”小雨不能適應母親這種單刀直入的問話方式。
“曉雨,跟媽說實話,不管怎樣媽都不會怪你的?”梁招弟更急切了。
小雨沉默著。梁招弟自顧自地說:
“這些年你受委屈了,媽知道你恨,他一死媽就想啊,是不是你幹的?是不是你找人幹的?”
小雨還是沉默。
“你倒是說話啊,”梁招弟抓住了小雨的手,小雨覺得十分不適,但也沒有將手抽開,梁招弟在知道丈夫是被人殺死的之後,就按照自己的方式設定了凶手,而她也幾乎在同時決定了,無論如何也要保全小雨,哪怕自己的下半輩子都在牢裏渡過也認了。她一直在心理盤算著應該怎樣了結這件事情,她隻所以遲遲沒有行動,就是要確認一下是不是小雨做的,畢竟,隻有自己的女兒才值得自己做出犧牲。
梁招弟繼續自顧自的說:“我就是要落一個明白,這幾天我也想好了,前麵是我對不起你,要是真的是你幹的,你就告訴媽,由媽替你頂著,前麵我虧欠你,這樣做我也就心安了。我也活了這把年紀了,就是死了也不虧了,你還年輕,你不能毀了。”
“還有什麼可毀的。”小雨淡淡地說。人們看到的都是她任性恣意的活著,沒有人能夠感受到她內心的蒼涼,那些看不見的傷口總是隱隱作痛,讓人在最快樂的時候也能感受到生的苦痛。
梁招弟開始用更大的聲音哭。她抽回一隻手,手捂著臉,淚水從指縫流了出來,指尖伸展的地方,皺紋更加明顯了,小雨感覺到她的白發更多了。這讓她並不好過,她想了想,為了避免母親因為這種想法而做出一些什麼激烈的行為,她還是淡淡地說:“媽你也不用擔心,惡人自有天收,我什麼也沒有做。”
梁招弟一下子鬆開了手,睜大了眼睛,審視著小雨:“真的?”
“我倒希望真的是我殺了他!”小雨淡淡地回答。
梁招弟從心底裏並不完全相信童小雨的話,但是她願意相信,她希望如此,這是最好的,要相信女兒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就像女兒相信自己沒有做過一樣。不懷疑,不質疑,沒有這樣的事情很好,事情發生了就讓它發生吧,人死不能複生,而活著的人還要活著。
梁招弟在小雨回來後精神狀態慢慢好了起來。
她已經接管了荊老板的銀行卡,對家裏的經濟狀況了解的七七八八,荊老板的離世,讓她終於有機會掌控家裏的財政大權,也掌握了自己的命運,那種隨時被人取代的危機已經永遠的消失了,帶著孩子流離失所的念頭再也不會出現,她獲得了從未有過的安全感了。錢在口袋裏,兩個女兒在身邊,一切都好,在沉鬱的表情之下,她的心底裏用處了久違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