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駕到”一聲尖細緩長的聲音嚇得顧相思渾身一個哆嗦,耳膜被刺的隱隱生疼,循聲望去,便見一對人馬停在了安府門前,一頂大紅轎子尤為明顯。
顧相思見安如卿並未有迎上前的意思,便乖順的立在他身旁,靜靜的看著轎子落定。
“大膽,見了長公主竟敢不行禮,來人,給我拿下”
似是之前喊駕的太監,聲音拔高了幾個調,尖細刺耳,顧相思覺得仿佛指甲劃過黑板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隻是這太監怎麼會不認識安如卿呢,安如卿應該是西楚皇帝的弟弟,且以封王,自然比鳳華這個長公主地位更高,可這太監竟然叫安如卿向鳳華行禮,嘖嘖,有好戲看了。
隨行侍衛聽那太監如此說,,知他是長公主身邊的人,也不細想,長劍拔鞘而出,寒芒閃過,便已將安如卿一行人圍了個水泄不通,劍尖正對心髒位置,麵容冷肅嚴峻,大有將安如卿等人就地處決的架勢。
安如卿雖不屑,可卻怕刀尖無眼,傷了他家娘子,動作迅速的的將顧相思護在懷裏,冷眼環視了一圈將他包圍的眾侍衛,薄唇輕啟,涼涼寒意霎時將周遭的空氣都凍結,肅煞之意暗藏其中:
“怎麼?本王多年不回京,區區一個太監,竟也將本王不放在眼裏”
話音落地,轎子裏伸出一雙染著紅豔豆蔻的素手,而後轎簾便被宮女掀起,一婀娜多姿的身影映入眼簾,細長的丹鳳眸略微上挑斂起,便帶著一股令人不敢靠近的嬌縱跋扈之氣:
“大膽,竟敢對安王爺無禮,還不退下”
安如卿離京多年,宮裏的新人都不知道有安王爺這一號人物,乍聽到長公主提起這三個字,竟反應不過來,泛著寒芒的劍尖依舊對著安如卿眾人的胸口。
隨後趕來的李浩便見侍衛竟將安如卿等人包圍起來,心裏咯噔一跳,麵色青白,忙策馬疾馳而來,躍馬而下,厲聲斥道:
“還不把劍收起來,自行去司監處領罰”
侍衛雖不知安如卿是哪兒來的王爺,但在宮裏混久了,也知道李浩是禁軍都督,皇上麵前的紅人,自是得罪不起,忙誠惶誠恐的收起細劍,退後幾步,立在李浩身側後方幾步處,心裏卻對麵前的男人很是困惑。
李浩見人已退,又向安如卿告罪,看著安王府大門處已被燒的寸灰不留,但火焰卻還在向四處蔓延,也顧不得其他,忙命令侍衛太監宮女們趕緊打水滅火。
可安如卿卻穩如泰山的阻在王府門前,身後熾熱的溫度,對他來說仿若不存在,錯過李浩的身子,安如卿餘光瞥了瞥王府對麵那頂華貴的轎子,而後便將視線盡數落在了華麗著裝的長公主身上,眼裏刻意的疏離冷漠,讓長公主麵上一僵,卻還是勉強笑著開口道:
“安王府是王爺的住處,怎麼能一把火燒了,王爺還是離遠些,免得傷著了,也好讓人趕緊救火”
“長公主既知這王府是本王的住處,燒不燒也自然是本王做主”安如卿的語氣慵懶而緩慢,帶著點旁若無人的不羈之勢。
“王爺說笑了,王府裏的擺設可都是王爺當年從全國各地精心尋來的,讓大火燒了可就糟蹋了”
長公主刻意忽略安如卿身邊礙眼的女人,眼裏雖藏著恨意,麵上做的卻擔憂。
安如卿寵溺的抬手摩挲著顧相思的柔順發絲,青絲自掌間緩緩劃過,冰冰涼涼的的,手指仿佛浸在了小溪河流中,驅散了他心底的幾分煩躁:
“本王的王府裏被人種上了牡丹,可本王嫌牡丹太豔俗了,叫人重新栽種太麻煩了,倒不如直接一把火燒了,換上王妃喜歡的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