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道聖旨打破了柳府的其樂融融,也打斷了喬府的雞飛狗跳。
聖旨的具體內容說的什麼喬煙記得不是很清楚,隻是知道皇帝為了表揚祖父的這次平定邊關之亂,給祖父升官了,從鎮遠大將軍變成了全國最高軍事長官——太尉,加太子太傅。
接完聖旨的祖父並不高興,把自己關進了書房,連飯都不曾出來吃。
“想來也是,雖說是升官了,其實是明升暗貶,太尉隻有領兵權而無發兵權,充其量隻是皇帝的軍事參謀,戎馬半生的祖父又怎麼能容忍以後的日子不能笑傲沙場。”喬煙暗自抱不平。
其實祖父也明白,說的好聽點是皇帝體恤臣子,其實還不是變相的奪權,隻是沒想到的是柳氏一族到了如今的地步,皇帝還是一有機會就不忘打壓。其實,柳氏一族到了現下也隻剩下了自己和女兒一個了,以後還能做什麼呢,還好柳氏一族一直人丁不旺,要不還不早就因功高蓋主而消失了吧。以後幹脆選個好日子告老還鄉,含飴弄孫算了。隻是柳氏一族少說也有百年了,眼看著到了自己的手裏卻要沒落了,多少還是對不起祖宗的。
祖父在把自己關在書房中三天後就出來了,滿心的隻是逗弄著喬煙和喬楚,一付有孫萬事足的樣子。
這天喬煙和喬楚在被柳氏和福媽喂完紫米魚羹後,照例又是被抱到了祖父的屋子請安。
柳老將軍和柳氏正被喬煙和喬楚一口一個“爺爺”“娘親”的叫的笑的合不攏嘴的時候,就聽見福管家在門外問道:“老爺,錦安侯府那邊來人了,您看……。”
“……哦?都有誰來了。”祖父聽見喬府有人來了,趕緊出屋問道。
“頭前隻是打發了一個丫頭來報信,我也沒有出去看。”
“去,看仔細了再來回。”
打發走了福管家,祖父並沒有馬上回屋,喬煙聽著祖父像在外麵轉著圈的踱步。
不一會又聽到了福管家回道:“這回又使喚了一個老媽子來報信。”
“……說什麼了。”
“說是喬老夫人親自來了。”
“遠遠地,隻看見了轎子,有什麼人倒是看的不甚清。”
“就沒有問他家的侯爺來沒來?”
“問了,隻說在家被老夫人禁著足,哪裏也不許去的。”
“……禁足,禁足,哼。”
“……知道了,她們到了就讓去花廳,我們也馬上就去。”說完祖父就進了屋。
進了屋的祖父,在主位上坐了半天也沒有說話,滿屋子的人也都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響。
“啪”祖父狠狠的拍了一下身邊的案幾說道:“本就想著要去他們侯府好好說道說道,隻是想著給兩個寶貝過完周歲以後再說,免得惹得自身不自在,這倒好,自動送上門來了,我倒要看看他們錦安侯府怎麼說,我的好妹子怎麼說!”
“輕輕……”
“……啊,什,什麼?”祖父的問話打斷了自從聽說錦安侯府來人後,連手裏的書掉到地上都不自知,仍在發著呆的柳氏。
“……你,唉……。”看到女兒這付樣子,祖父隻得無奈的深深歎息一番。
“福媽,帶小姐和煙兒,楚兒下去收拾一番,再去花廳,我們一起去會會錦安侯府的人。”
“是”,福媽應完後,拉著明顯還不在狀態的柳輕輕退下了,當然,還要支使丫鬟們抱好小小姐和小少爺。
當一眾人等剛在花廳坐好時,便看見了一群健婦簇擁著一個衣著華麗的白發老婦人從大門外匆匆的走進來。隻是搞笑的是老婦人身上還背著荊條。
————怎麼,學古人負荊請罪嗎?
門口的下人見此情景趕緊把簾子挑高,生怕老婦人進不了屋。
“老哥哥呀,我這可給你負荊請罪來了。”話到人到。
“請罪,請什麼罪?”祖父撇了撇嘴。
喬煙心裏樂開了花,裝吧,你就裝吧,其實你心裏指不定多開心呢。
“瞧您說的,還不是我家那孽子,唉……。”
兩個老人打了半天的太極才說到了正事上。
“算了,反正是我們對不起你們,那不孝子要打要罰,到時候任您處置。”老婦人那保養得並不顯多老的麵容上認錯的表情那是要多誠懇有多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