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躍拾起劍匣,握著書一前一後的跟他到門外的台階上,隻見大大小小高矮胖瘦的道士一窩蜂的全聚齊了。
靠,這死老頭的號召力還真不小啊。看來這掌教跟營長有的比。陳躍心中這樣想著走到張恩溥身後,見一旁的西門青神情嚴肅的朝下大聲喊道:“人已聚齊,聽掌教訓示。”
噗——哈哈哈,真笑死我了,咋搞的跟軍營一樣,還有領導訓話的,陳躍嗤笑著觀望著下方。
西門青這一喊,下方的眾人立即鴉雀無聲,都安靜的等待張恩溥說話。隻見張恩溥頓了一會兒,然後撩起長衫,把腰間一個木雕玉佩似的東西解下,拉扯過身後的陳躍係在了他的腰間。轉身向眾人說道:“我大限將至,從今往後,他……”
突然張恩溥回轉身子湊近了陳躍低聲問道:“你叫什麼?”
“……”
“我……我叫陳躍。”
“哦,這個叫陳躍的年輕人就是我指定的繼承者,第六十四代正一派掌門人了。”
“啥……這……這是什麼情況?”陳躍瞪大了眼睛,嘴巴張的能放進一顆蘋果,手上的劍匣和書全掉到了地上。“老師傅,您別開這種玩笑了,我還要下山去當兵呢。”說著,他伸手要去解開腰間的玉佩。卻被張恩溥一把抓住手腕,拉到人前。
“從此之後這人便是你們新任的掌門人,你們要如待我一般的尊敬他,以協助將我派發揚光大。”張恩溥拉著陳躍的手,興奮的對眾道士高聲說道。
陳躍這時卻是呆若木雞一般的愣住了,半響都沒回過神就被無緣無故的封為龍虎山正一派的新任掌門人。這對23歲的他來說,更像是天上掉冰雹,砸死人不償命。
隻是底下的道士們開始對這事議論紛紛,“掌教,我派曆來都隻穿內姓,不傳他姓啊,這個……”
“哈哈哈,此乃天意。之前祖師爺就於我夢中神會。近年,我教不興,到我這一代便要除去這一俗規,才可令我派光大門楣。這是祖師爺的旨意,也是我的意思。你們一定要如待我一般待他,這樣我才可安然羽化。”
“什麼?掌教要羽化啦?”這句話一出,人群裏就炸開了響雷,紛紛攘攘,交頭接耳的混雜不堪。
張恩溥也沒管他們,轉身對西門青說道:“青兒,你是我帶大的,當遵從我的遺令,務必要幫新掌教督促管好派內的事務,切不可懈怠。”
“掌教,您放心去吧,徒兒定會遵從的。嗚嗚嗚……”西門青一邊啼哭著,一邊慢慢跪下,低頭顫抖。
隨即他又轉過身,“陳躍,你現在是我正一派掌門人了,切記,一定要盡快找到那十把上古神……啊!!!差點忘了這麼重要的事,祖師爺離開之時還特意千交萬代,一定要小心那些降世的神佛,他們……”話沒說完,隻見張恩溥眼珠子翻白,口吐白沫,立即倒地身亡。
嚇——這是什麼情況?!!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羽化成仙?怎麼姿勢如此的難看?陳躍望著躺在地上的張恩溥,心中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隻見張恩溥躺在地上,一隻手朝左扭,一隻手朝右翻,兩隻腳高抬起來,下巴昂的老高,怎一個坐井觀天式,何其壯哉。
我靠,果然是得道的高人啊,連死的姿勢都跟平常人不一樣,陳躍在心中不住的感歎。
“掌教啊,您怎麼能離我們而去,讓我等無法追隨啊!”“掌教啊,您何以如此成仙,讓我等在此受苦啊。”台階下的眾道士捶胸頓足、嚎啕大哭,好像都要立馬追隨過去一般。這讓陳躍開了眼界,心中嘟囔起來。我靠,說這麼多有屁用,要真想追隨早就拿刀抹脖子,或者一頭撞死在石階上了,還用的著這樣哭喊麼?都他媽裝模作樣。
回過頭見西門青隻是跪在張恩溥的屍體前,雙手撐在大腿上,低頭抽泣,並不像眾人那般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陳躍心中思量道:嗯,這才是真正傷心的主,比下麵那些家夥有情義多了。好像剛才聽老頭說過,西門小哥是老頭養大的,那就難怪了。唉,可憐、可憐。
人死不可久留,張恩溥的屍體怎麼能就這麼放著呢。道士們去屋裏拿了件長衫給他蓋上,然後由幾名看似階層比較高點的把他抬到了後院進行梳洗打扮,以便晚上進行羽化大典。
見張恩溥被抬了進去,下方的道士們收起眼淚紛紛上前向陳躍叩拜。“恭賀掌教,光耀我龍虎山。”
呃……這個,變臉變的太快了吧。剛剛還聲淚俱下的,這才幾秒就成了笑臉,看來這也是狐假虎威,貓哭耗子的場所。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嗬嗬嗬,大家……平身、平身。這個……你們掌教老師傅呢,隻是一時興起,不能當真啊。我隻是來養傷的,等下就……哦,不,現在就要下山去了,我已經康複了,所以請大家不要太認真哈。”咧著嘴,陳躍嬉笑著走下石階要出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