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六耳攪散天雷的模樣,明顯留有很大的餘力。
換句話說,他非但不是強弩之末,而且還保留一定的戰力。
也許戰力不多,但對於殺死陳躍而言,相信不會有太大的難度。
“……!”見到這一幕,陳躍的心一下沉到穀底。
“哈哈哈哈……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還有這份心思,倒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六耳搖頭輕歎,“可惜呀可惜,你終歸與我不是同路人,我必須除掉你!”
言畢,六耳目光一寒,單掌下翻,對著陳躍當頭壓下。
一道陰寒的氣息凝成實質,宛如泰山壓頂,穿越了兩者之間數十丈的距離,壓到陳躍的頭頂。
招式還未降臨,所形成的沛然莫禦的威壓,已經徹徹底底的封住陳躍的行動。
可以感覺得到,六耳死裏逃生,也消耗的極大的體力。
但是,他終歸比陳躍所剩的要多。
就是這麼一點點的差距,導致了勝負的天平,完全向一邊傾斜。
陳躍心頭大駭,死死盯著頭頂上催命的大招,想要抵抗或者是躲避,卻根本動彈不得,就連稍稍動一下指頭都做不到。
絕望的現實,宣告了他的失敗!
死路一條!
陳躍咬了咬牙,仰麵抬頭,視線穿越空間的阻隔,直直看向六耳。
他實在是想象不到,僅僅因為下來喝止一名“妖怪吃人”,就會為自己招致而來殺身之禍。
他還有很多的目標、很多的夢想沒有完成。
所以他不服!
縱然是死,他也要昂首挺胸,嚐試著最後的抗爭。
哪怕這抗爭僅僅是一個眼神,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如此的無濟於事。
但卻代表他的決絕,他的堅定,他的視死如歸!
以往他也不是沒有遇到過這種身處絕境的時刻,然而從未像今天這樣窮途末路過。
自己是偷偷跑出來的,所依賴的同伴,與自己交好的女媧等強者,全部不知道自己到了這裏,誰又能把自己拉出死亡的泥潭呢?
麵對陳躍不屈的眼神,像是心底某種禁忌被觸碰,六耳莫名的感覺到一股極度厭煩的惱怒。
你明明都快死了,為什麼還這麼倔強?
完全是有利無弊的好事,你卻死活不同意,真是徹頭徹尾的蠢貨!
像你這種蠢貨,根本沒資格活在世上!
六耳心神出現一絲波動,穩定下來後雙眼泛紅,露出噬血的凶光;把剩餘的力氣凝集掌心,加大了自己招式的力道。
半空中的掌型黑霧,下落的速度一下加快,發出銳嘯般的破空聲響,四周的空氣在一瞬間都仿佛凝成實質。
沉重的壓力,幾乎迫的陳躍跪倒在地。
他膝窩一軟,身子矮下,竟是咬緊牙關,慢慢的挺直了腰杆。
他的臉色平靜,默默的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正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一道人影,突然從斜地裏插了進來,站到陳躍的身旁。
還沒等到詫異的陳躍轉頭去看,隻見那道人影手臂一揚,一股狂沛澎湃的大力,從對方的衣袖裏發出,倒卷而上。
六耳揮打出來的掌型黑霧,被強大的勁風吹散,道道洶湧的氣流混亂的四麵散開,無法形成確切的攻勢。
眼見功虧一簣,六耳氣急敗壞的大叫:“你這臭婆娘是誰,膽敢來壞我的好事!?”
臭婆娘?
陳躍心中一動。
自打對方現身之初,陳躍一直沒有機會去看,直到六耳的招式潰散,強壓到自己身上的枷鎖解除,他才能夠活動自如。
扭頭看去,陳躍不由的一愣:“這……”
對方是一名50多歲的婦人,與初聽老婦稱呼,想象中的慈祥、和藹等詞不同,對方的長相,實在是有些怪異。
她留有一頭清爽的烏黑短發,身材保持得極好;如果不看滿臉的皺紋,單看背影隻怕會誤以為是一名妙齡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