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易雅怔怔的盯著地麵,失魂落魄,傷心落寞。
陳躍眉頭輕輕一皺,疑惑的問道:“怎麼了衛大娘,難道你不相信嗎?”
衛易雅搖了搖頭。
“那……你……”陳躍極為不解。
“他原諒了我,但是……”衛易雅嘴唇輕輕張啟,抽了抽鼻子,道,“我卻原諒不了自己啊。”
原來是這樣!
陳躍心中暗暗想著,牽過衛易雅的手掌,勸道:“衛大娘,你多慮了呢!他們在不知你的苦衷時,已經原諒了你,要是知道,自然會和好如初。既然如此,你如何必作繭自縛,讓難言之隱成為束縛你感情的枷鎖呢?活的開開心心的,難道不好嗎?”
“這個道理,我又何嚐不懂?”衛易雅淚眼婆娑,道,“可是,當年的的確確是我拋棄了他們,這可是無法更改的事實呀!”
“嘶——衛大娘你——”
陳躍被問的啞口無言。
他沒有想到,衛易雅在感情的問題上如此固執,這麼愛鑽牛角尖。
可一時之間,想要勸說,也是不知從何說起。
正在沉默當中,衛易雅鬼毒發作,單手捂住隱隱作痛的胸口,嘴裏忍不住呻吟了下。
陳躍眉頭一皺,手扶上衛大娘的肩膀:“衛大娘,你……”
衛易雅輕輕的掙脫了陳躍的手掌,擺了擺手,示意無事。
她閉了閉眼,稍微平撫了些內心沸騰的血液,道:“你剛剛說到華藏寺被極道同盟破壞,然、然後呢!”
提到這件事情,她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個男人,悸痛之下,連說話都變的有些磕絆。
“在他臨終的時候,把他的兒子——哦,他的名字叫做陶圖,托付給我們。”陳躍故意停頓了下。
“陶圖、陶圖……”衛易雅低沉著嗓音,喃喃重複了兩遍,臉上流露出慈母的關懷。
陳躍微微動容,抿了抿唇,接著說道:“後來陶圖與我們結伴而行,發生了一係列的事情。我們一起攻入軒轅穀,在機緣巧合之下,滅絕了極道同盟。又與製造出莫大禍端的極道同盟老大對決,徹底杜絕了極道同盟死灰複燃的可能性。”
說到這裏,陳躍腦海中忽然浮現黑衣人的身影。
如道蓮所說,黑衣人才是極道同盟真正的首腦。
他剛剛的話有失偏頗,但想到在當前的情境裏畢竟無關緊要,也就沒有刻意糾正。
他繼續往下說去:“……再後來,陶圖和我們一起進入妖界,嗯,也算是一員戰將,在東奇國進攻北域皇城、左滄海率領荒原之地妖王大軍進犯妖界的兩聲戰役中,立下了汗馬功勞,實在是出人頭地。”
陳躍故意把話誇大,隻是出於對父母望子成龍想法的附和。
他偷偷瞄視著、觀察著衛易雅的反應。
果然不出所料,在自己大誇陶圖的成就時,衛易雅的眼裏陣陣發光,似是在以自己能夠擁有這樣一個成績斐然的兒子而驕傲自豪。
“那……”頓了頓,衛易雅詢問道,“他過的可開心嗎?”
陳躍一直以為,她會稱讚幾句。
沒有想到,她卻問出這句話。
微微一愕後,隨即恍然大悟:天底下當父母的,的確在乎子女有多麼優秀出色,有多麼出類拔萃,但更在乎的還是子女過的是否平安,是否快樂!
當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陳躍不由的憶起自己的家鄉,自己的親人,內心有些悵然傷感,帶著淡淡的鄉愁,眺望著家的方向。
等到回過神來,身下卻久久沒有傳來動靜。
他心裏一驚,連忙低頭看去。
幸好,衛易雅依舊清醒著。然而她的狀況,卻是惡劣到極致——臉色黑了數度,如同傍晚的天色;全身瑟瑟發抖,從接觸的掌間傳來陣陣低溫。
她睜著雙眼,默默的期待著陳躍的答案。
“嗯,很開心很快樂!”陳躍心中酸楚的連忙答複道,“陶圖的性格很是不錯,老實憨厚,我們大家都很喜歡他。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