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外的大霧遮天蔽日,白蒙蒙的霧氣帶著一股刺鼻的氣味,聞久了就有讓人頭暈目眩的感覺,恰此時正刮北風,直吹的人是頭暈腦脹。
所幸的是,洛克早有準備,此時隨軍醫師依然上到了城牆之上,醫師門最開始來到城牆看到了漫天的大霧,初以為是天氣的緣故,待得監軍解釋之後,二話不說將撕碎粗布占滿了藥水遞給了守城將士,讓他們帶上,這才讓眾人舒坦多了。
洛克便問何以這麼快就找到了解決這種瘴氣的方法,有隨軍醫師答道:“北風盛產冰肌草,這種草藥的味道甜,對人有裨益,但聞到的時候卻能讓人有頭暈目眩麻木之感,,雖然這種味道能讓人感覺遲鈍,但有鎮痛的效果,常用來緩解病人痛楚,因為常在北鏡,所遇的無非是北地之軍,況這種草藥的產出量極大,北鏡之內也有產,所以上來一聞就猜到了。”
到了這裏,洛克就有些不明白了,便問那軍醫,“為什麼回用這種藥草包,做一個障眼法?而不用一些奇毒?”
軍醫道:“能產生毒煙效果的草藥,少之又少,況此處位置開闊,風一吹,便消散一空,而要產生這麼大的瘴氣,少量的毒草根本找不到,所以才選用這種草藥吧。”
洛克明白了,想了一想後,覺得這陣霧氣恐怕持續不了多久,隻要自己這邊能堅持到大霧散去,撐過這段看不到敵軍情況的危險期,那就好辦了。
人有五覺,視覺、觸覺為最基礎的兩種感覺,也是感知能力最好的,視覺被阻礙了還有聽覺。
所以,雖然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但能聽到那些隆隆的聲響,對於他們來說還不算太糟糕,至少可以判斷敵人的遠近。
很明顯,在城牆上的這些衛兵用沾了藥水的粗麻布將口鼻遮住之後,轟隆隆的聲響更加清晰了;這說明敵人更近了了。
洛克對白獅關的防禦狀況很有信心,但也還沒有到這信心能讓他盲目自大的程度。
從大霧中傳來的聲音很震撼,除了人聲,還有就是木製車輪碾壓地麵的聲音,以及總總稀奇古怪的聲音,從聲音來判斷,這很可能是一次大動作,而這個大動作顯然是準備發動一波致命的攻擊。
心中被懸起的石頭,抬的更高了。
洛克親自下令道,“從現在起,全力攻擊,這座關隘不能被攻破,這是獅心最後的顏麵,所有人,但凡覺得有任何的不對勁之處,可以立刻動手無需等待命令!”
整齊的應答聲在天空之中盤旋。下一秒,來自白獅關的攻擊便如滔滔之江水變得連綿不絕起來。
瘴氣中有什麼誰也不清楚,所有的弓弩手一刻不停的將箭矢射向空中,撕裂空氣迅疾聲響不曾停歇,而在城牆上的工兵隊伍,也在拚命的點燃火油罐,想瘴氣之中砸去。
轟隆隆的聲響依然在繼續,但很奇怪的,下麵一直傳來的都是這個生硬,巨石,火油,箭矢在招呼了兩三輪之後,人們發現了異常的地方;這些聲音似乎有跡可循,就像是一個循環一樣。
而恰巧這個時候,瘴氣已經散去了不小,雖然還看不太清,但隱約間能看到有什麼巨大的物體在原地移動。
見此情形,洛克立刻下令停止了攻擊。
他閉眼皺眉,仔細的聆聽起來。
城牆上高掛的獅子旗,被風吹的獵獵作響,北風有越刮越大的趨勢。
當他再次睜開眼,他如願的看到了與那聲音極為同步的畫麵,而瘴霧已經完全散去。
兩大隊的步兵,以及無數的平民,在敵軍大陣中旗幟的指揮下,在圍著幾輛攻城器轉圈。
這就是殘酷的真相。
洛克瞪大的雙眼,看著那些圍著圈在距離城牆三百步邊緣處打著圈的隊伍大笑了起來。
被這些他們口中的狼崽子戲耍了的士兵,在聽到了大領主的大笑聲之後,也不免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