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途中倒是一路順風,平安無事。刺客一事,玄燁不說,但流素猜測他並不會就此作罷,一定還要著人調查,但這也不是她力所能及的事了,她隻能保佑玄燁查不到漢幫。
從玄燁的言談,流素並不能肯定他是否相信了那封信,斷定刺客就是吳三桂或楊起隆的人。她倒是想到玄燁的身份外泄,無非就是在滁州黃永安那裏泄露出去的,否則的話不會一路無事,直到南京才出了事。可漢幫又是怎麼安排他們上那艘畫舫的呢?難道事先竟預料到曹寅會堅持上畫舫一遊?
流素猜的沒錯,玄燁的身份的確是在滁州除蝗災後才泄露的,但他們會上那艘畫舫,其實也是意外,那艘畫舫是漢幫在南京堂口的產業之一,漢幫策反複明,需要的也是資金,各種生意他們都會做,碰巧他們各個堂口都接到了玄燁南下的消息,南京分堂知道他到達,正商議著怎麼對付他們,就遇到了這堆落網飛蟲。
說起來回去的路上最沮喪的是曹寅,本來伶俐多嘴的一個人,突然間就悶下去了,好在玄燁並不責怪他,倒時不時調侃他幾句,弄得他渾身不自在。
流素知道曹寅這輩子對筱雲蕾是別指望有念想了,將來不奉旨剿滅漢幫,親手殺筱雲蕾就算謝天謝地了。其實一想到漢幫那些人,流素心裏還是覺得憂心,那裏有她關心的人,尤其是容秀,她真不希望朝廷和漢幫有一天真的對上,不死不休,可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回了納蘭府,流素就被明珠叫去,還不讓納蘭性德跟著。雖說在納蘭府住了三年,可她見明珠的次數還是很少,除了逢年過節是必見的,平時她常在自己院子小廚房就餐,一個月也未必見上一次,所以每次見他都小心謹慎。
流素有些忐忑地進了明珠的書房,除了廊下侍立的長隨和戈什哈,書房裏竟隻有明珠一人。
“姨丈。”
“最近性德帶著你出去遊玩,可還開心?”
流素心中怦然一跳,不敢回答,心想這可是興師問罪來了,回頭說不一定要責罰納蘭性德。
明珠卻看著她笑了一下,隨手拿起案上一本書翻了翻:“金陵十裏秦淮風光無限,應該玩得還挺愜意,隻是性德這孩子也不顧忌路上安全,隨意帶你出府,萬一出點什麼事,我怎麼對得起你阿瑪額娘?”
他也不要流素回答,又道:“知道你在府裏閑著無事,幾個表哥又忙,所以姨丈給你請了兩個師傅,從今日起,教你琴棋書畫女紅。”
“啊?”流素沒想過要學這些。
“女孩子家,總要嫁人的,書你也讀了些,讀再多也沒意思了,還是學學這些,將來到了婆家也不至於讓人小瞧了。”
流素一點也不喜歡這些玩意,倒是對騎射遊玩更感興趣些,可在明珠麵前卻不敢說,她思量了一下,除了書法還算可以,那還是穿越前的一點底子,從小被父親送去培訓,得過一些地區獎項,別的她真是不行,在這個琴棋書畫才是正道的男權社會,她的確一無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