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催情動(1 / 3)

玄燁的確未想到這樣淺淺一杯酒會有如此效力,唯因如此,他略為懊悔之餘又多了幾分恚怒。那夜醉得太厲害,他尚不知自己酒後亂性到何種地步,看著流素的反應,也就想到自己,皇後竟然利用這樣的催情之物來誘他與柔真上床,一瞬間,他殺機陡盛。

但這樣凜冽的殺氣隻閃了一閃便消融在流素纏綿悱惻的眼神中。

為何會有那樣深重的哀傷?既然風光旖旎,又何來淒涼愁苦?難道做他的寵妃,亦不能滿足?

“小素兒,你在想什麼?”

流素當然不能正常回答他,她的聲音盡咽在唇齒之間,凝澀婉轉,總聽不清說什麼,卻膩得讓人心軟,玄燁不禁又有些神魂顛倒,再探手在她肌膚上遊移,卻聽她呢喃了聲:“……冬郎。”

玄燁一怔,卻沒聽清:“你叫朕什麼?”

仿佛旱天驚雷,一時間流素所有酒意後勁盡消,呆滯一下努力回想剛才究竟吐出了兩個什麼字,不由亂了方寸,心悸得連方才柔軟驚人的軀體亦僵硬了片刻,但念頭轉得極快,她垂了眼瞼不敢對視玄燁,更不敢揣測他究竟聽清沒有,隻是繼續展了笑顏,仿佛要開盡枝頭最盛的豔色,昵聲又喚了句:“三郎。”

玄燁失笑:“你從來沒有這樣叫過朕,倒也新鮮。”

新鮮才怪。流素自己覺得有幾行冷汗緩緩沿著背脊的弧線滑落,生死線上打了個轉回來,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皇上不喜歡臣妾這麼喚?”她的語音仍有些澀滯不清,仿佛宿醉未醒的嬌柔。

“都好,你喚什麼朕都喜歡。”玄燁一笑,並不特別歡喜,但也未有疑心。

流素才敢正視他情致纏綿的雙眸,四目相投,她卻又嬌羞地一低頭,輕嚶一聲將臉埋在他衣襟敞開的胸前,輕嗔道:“皇上怎麼這樣看人家!”

“怎麼了,朕一向這樣看你。”

流素知道不是,他那樣深暗的瞳仁雖有情動愛欲,卻還有她看不透的存在,從前不是這樣。從前她雖無十分把握揣度他的心思,卻不會有這種完全把握不住的感覺。驀然間,她想起席間飲的那杯酒,絕對是那酒有問題!

但是……但是……流素又覺得周身發冷,剛滑落背脊的汗仿佛蜿蜒冰冷的蛇蟲,在她背上危險地遊動,他竟然在她酒中下了催情的藥物,或者說,那本就是杯催情的酒!他是皇帝,想要什麼時候臨幸誰都可以,何至於要酒力助興?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流素悄然抓緊身下的錦緞,心頭徹骨冰涼。

“你在想什麼?”

“皇上,那杯酒……”

“朕誤幸了柔真那晚,就是在坤寧宮飲了這杯酒。”

流素怔怔看著他,實在無法再強顏歡笑去搏他****,於情於理,那杯酒都狠狠刺傷了她,哪怕是沒有愛情,可她還有自尊。

“所以,皇上覺得酒助****之興,想在臣妾身上也試試?”

玄燁怔一下才斷然否認道:“在你心中,朕竟是這樣顛倒愛欲的人?”

“皇上莫非想告訴臣妾,那杯酒不是用來催情的!”

“是,但朕不知道酒力會這樣厲害,隻當是略有效力而已。那晚朕醉得太厲害。”玄燁想了想,又覺得這樣的解釋顯然不夠釋她怨意,才歎道:“朕一是想讓你知道,那晚朕真是身不由己,並非亂性到對柔真有意。二是想知道……”

“知道什麼?”

“想知道你為何總能那樣清醒,在瑞珊表姐和皇後跟前風清雲淡,對於柔真的事全無芥蒂,還能言笑自若。”玄燁自己亦是有怨意的,聽到流素那樣淡泊的反應時,任是誰都不可能安之若素,除非他心中根本沒有這個女子。

流素怔一下,才明白柔真冊嬪的關鍵,原來是自己一手促使的。她真的忘了其中的關鍵,哪怕要佯裝大度,也絕不能置之淡然,宜嬪強斂隱忍,榮嬪按怒不發,可她們都是有反應的,那樣才像個正常吃醋的嬪妃,而不是她這樣,連一點心痛的感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