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是個守信諾之人,應了拜韓信為大將軍,便選擇吉日良辰,親自齋戒淨身,挑選地點,擺設神壇,令百官列隊恭迎,以行任命韓信之禮。當授印交到韓信手上的那一刻,他卻似乎感到一切都那麼不真實。就好像你每晚都做同樣一個美夢,你已經習慣了每日睜眼就看到夢破碎的情景,突然有一天,美夢竟然成真了,可你卻有些懷疑這到底是現實,還是自己依舊是在夢裏。
還沒清醒過來的不知韓信一人,站在台下的士兵將領沒有一個回過神來的,一個治栗都尉直升為統帥三軍的大將軍,這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所有人的內心都不服!但迫於劉邦的臉麵和作為大將的風度,所有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從今日起,我將接任大將軍一職。我會對大王負責,帶領大家走出蜀漢,攻進關中!但大家也要記住,你們也要對我負責,若有違抗命令者,殺無赦!“韓信手拿授印,高舉寶劍,即使是夢,他也要在夢裏肆意輝煌!
而此時的呂雉正在教劉盈和劉樂識字背書,她已經很多日未曾見過劉邦。也許他是真的不會來了,但她的日子終究還是要過。劉邦還肯把劉盈交給她,說明他還在乎她。如果她不能讓劉邦回心轉意,那麼希望就落到了劉盈身上,畢竟她是他的原配夫人,而劉盈是他的嫡長子,隻要劉盈能夠引起他的足夠注意,她就有機會讓他回心轉意。當然,要想緩和她和劉邦之間的關係,還有一人也很能說得上話,那便是劉邦極其信任的人,蕭何。她已求助過蕭何,盡管她不肯告訴他自己為何會突然受冷落,他也應允了會幫這個忙。
蕭何與呂雉之間的欣賞是相互的,思想可以跨越一切,哪怕呂雉隻是個女人,一個年輕的女人。
劉邦的軍帳燈燭燒得越來越晚,他便在帳中獨酌獨飲。今晚的月色皎潔,劉邦走出軍帳,在月光下開懷暢飲。
他很久沒有這樣在月光下飲過酒了。月色朦朧,這場景好似有那麼一絲熟悉。他依稀記得,那一個夜晚,有個紅衣女子在月下揮劍而舞,翩若驚鴻。如果說呂雉是一彎高冷的月,那虞姬便是一朵溫婉的花,月色和花香一樣醉人,一樣叫他沉迷。可惜,她們於他而言卻都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
“來人呐!快給我尋個舞姬過來,這麼好的月色,沒有舞姬怎麼行?!”劉邦將手中的酒壇重重地砸在地上。
“諾!”身旁的侍衛趕緊領命去召舞姬。
“再給我拿一壺酒來!“劉邦身子一仰,顯然喝得不夠盡興。
“民女拜見大王。”一名女子款款而來,聲音甜如甘蜜。
“你可會舞劍?”劉邦瞟了她一眼道。
“民女不會舞劍,民女善鼓瑟及翹袖折腰之舞。“女子淺笑溫柔地答道。
“翹袖折腰之舞?舞來看看。“劉邦一邊喝著酒,一邊漫不經心道。
女子翩然而舞,舞時隻見兩隻彩袖淩空飛旋,嬌軀翩轉,極具韻律美,趁著月色,衣袂飄飛間竟像是開出了一朵花兒。
“虞姬……“劉邦口裏喃喃著,手中的酒壺險些跌落。
“大王!“女子見狀立即前去替劉邦扶住手中的酒壺。
女子的臉靠劉邦極近,深刻的眉眼,殷虹的嘴唇,雖是帶了一絲妖豔,但眉眼間竟是和虞姬頗有幾分相似。
“你叫什麼名字?”劉邦猛地拉住她的手。
“民女戚氏。”女子麵露羞澀,低頭道。
劉邦定定地看著她,正值如花似月的年紀,美豔動人,眉眼間依稀可見虞姬的影子,卻又帶些呂雉的傲氣,若說虞姬是一株盛放的虞美人,那她則更像是一朵欲放的牡丹。
“戚氏好啊,日後,你便是漢王的戚姬!“劉邦捧起她的臉頰,大笑著說道。
“多謝大王!“戚姬麵色一潮,羞澀地撲進劉邦的懷中!
劉邦始料未及,愣了一愣,卻將手搭在了她的背上。
“大王,天色不早了,您也早些休息吧。”戚姬起身試圖將喝得熏熏然的劉邦扶起,劉邦定定地望著她,突然一個借力自己起身,卻將戚姬拉得身子一傾,栽入他的懷中,他順勢將她抱起,進入了帳中。
帳中燈火搖曳,映出一對纏綿的身影,如膠似漆……
“大王,蕭何許久不見夫人,可是夫人和大王間有什麼誤會?”劉邦的身邊突然多出了一個戚姬,這戚姬整日陪伴在劉邦身邊,極盡媚態,蕭何早已看不過眼,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蕭大人,這是我的家事,不用向你彙報吧?”劉邦摟著戚姬,接過她親手捧過的酒。
“大王,這本是你的家事,我是無權過問,但她畢竟是你的原配夫人,原配就是原配,不是其他人能比得的。”蕭何雖是對著劉邦,話卻是說給他旁邊的人聽的。
“蕭大人,大王日理萬機,本就心力疲憊,大人既是大王謀士,應當為大王分憂解難才是,何故還要用些無關緊要的事讓大王煩心?”戚姬放下手中的酒杯,笑著回應蕭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