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一邊思緒漂浮,一邊看著陸小白演繹武技。隻是很快他就不再想其他東西了,隻因陸小白對這套《無極演繹》演練得實在太好了,太過行雲流水了,讓練了一輩子這套武技的福伯都看得如癡如醉。
那行雲流水的動作;那兔起鶻落的敏捷;那瀟灑不羈的神行;那酣暢淋漓的收尾,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精準又瀟灑,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幹練又充滿詩意。
完美,隻能用完美來形容。福伯看得如癡如醉,若是手裏有一壺酒,真要大伏一大白。
當陸小白打完一整套拳法後,福伯立刻大聲說道“接著練,直到將體內的源氣徹底消耗為止。”陸小白點頭,又開始一輪演武。
這一次他演練得更加順利,更加和諧自然,頓時就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味道。這一次福伯看得更加陶醉了,眼角都忍不住有些許晶瑩在轉動。陸小白這套演練,頓時讓他想起了他那已經去世多年的師傅。
當年師傅教他這套功法的時候,也能演練得如此渾然天成。看著陸小白那敏捷瀟灑,飄渺神駿的神行,福伯卻隻看到像是他那死去的師傅又活過來了般。
他的天賦很差,人也不聰明,很多簡單動作師傅都要教他很多次他才能記住。但師傅從來不打他,最多隻是在他腦袋上輕輕拍一下,然後笑罵一句‘癡兒’。
而他沒有師兄弟,師傅就收了他一個徒弟,師傅將所有的愛和關心都傾注在了他身上。隻是他的天賦真的很差,不管怎麼用力努力,都達不到預想的要求,甚至到師傅去世的時候,他才甚甚步入人像鏡,修為差得一塌糊塗。
但即便如此,師傅在臨終的時候也從來沒怪過他,依舊一臉慈愛的看著他,對他說不要‘癡’,一切順其自然就好。可師傅越是這樣關愛他,越是這樣包容他,就越讓他感到愧疚。
如果師傅在多收一個徒弟,或者師傅多打他一下,甚至多罵他一下,他的心都會覺得舒服些。可師傅就是從來不打他不罵他,也從來不再收徒弟,就隻是一心一意的教他,將所有的心都傾注在了他身上。
如果是一個心胸狹隘的人,此時或許會想那一切都不過是為了讓他與陸小白有緣,他隻不過是找到陸小白的一個引子,或許會覺得師傅他老人家當年的關愛不再純淨。
但福伯從來不那麼想,不管他是不是為了找到陸小白的引子,不管是不是師傅手裏的棋子。他就是他,他承受了師傅幾十年的養育教育之恩,師傅當年對他的關愛也從來沒有半點虛偽。
已經承受了那麼大的恩情,何以還能再去懷疑師傅當年的用心?那得是多麼狼心狗肺的人才做得出來?福伯自問不算好人,但絕對不是知恩不報的人。就像當年的蕭狂人,隻是救了他一次,他便用餘生來償還。
雖然為了逃避那些門派的追殺也是他的目的,但哪裏都可以躲,為何偏要在這裏?為何要一躲就是二十多年?如果不是為了恩情,他會幾十年如一日呆在這裏嗎?
人生沒有純粹的感情,也沒有純粹的目的。當各種目的的方向都是一致時,為何還要去要求目的是否純淨?共贏不是更好嗎?其實隻能說那些要求目的純粹,感情純粹的人都在極度自私的,自己萬萬做不到的事卻要求別人一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