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這家夥跳舞?開什麼玩笑!李曜默默翻了個白眼,回答得相當幹脆:“貧道不會。”
柴紹露出了有如春日陽光般和煦的笑容,語氣卻是不允抗拒:“沒關係,我可以教你,我怎麼做,你照做便是。”
“這……”
李曜聽了,故作猶豫起來,腦海裏卻在急急轉著念頭。
自定居長安以來,李曜已在明園和太極宮進行過多次簫笛吹奏表演,她和明園首席樂師裴神符按照古代樂律共同譜寫的一些曲子也已在教坊酒肆流傳開來。
柴紹既然對她如此上心,肯定知道她的文藝特長所在,而且她記得很清楚,這種跳舞泡妞的手段,早就被後世的人用爛了。
誰曾想眼前這位古代豪傑竟也會有如此厚顏無恥的作為,直教她心裏不禁好氣又好笑。
其實李曜很想給柴紹來一段慷慨激昂的嚴詞拒絕,狠狠戳破對方的企圖,可她不能當著這麼多宗室公卿的麵,違反便宜老爹定下的遊戲規則。
畢竟,她現在好不容易融入到這個時代,可不希望給自己帶來嚴重的負麵影響,背上諸如恃寵而驕、目無尊上、狂妄無禮等等罵名。
李曜正想著,柴紹取下腰間佩劍,並放到食案上,催促道:“莫要讓陛下和滿堂賓客久等,我們一起上場吧。”
李曜目光落在那柄玉具劍上,心中靈光一閃,頓時有了主意,苦著一張臉,輕聲道:“貧道實在不喜尋常舞蹈,不然早就去學了,不過貧道倒是略通一點劍術,要不這樣吧,貧道閑極無聊時,曾自創了一套簡單的雙人劍舞,想必柴將軍跟著貧道學舞劍,不會感到困難吧。”
柴紹怔了怔,心中忍不住暗笑:“我不得不承認,你這娘子話賭有趣極了,教我耍劍?困難?想當年,敗在柴某劍下之人,沒有一百,也有好幾十了,你怎麼不教皇帝學射箭,教突厥可汗學騎馬呢?”麵上卻是一片灑然,頷首道:“也好。”
“多謝柴將軍通融。”
李曜送給柴紹一個充滿謝意的微笑,起身向四周拱手道:“誰有劍器,借貧道一用。”
李淵捋須笑道:“好哇,朕還從未見過明真的劍舞,接著!”著,突然擲出一柄華麗的長劍。
李曜一把接住,感覺劍體極為輕盈,便知這是皇帝隨身攜帶的裝飾劍,隨即與柴紹兩人各懷鬼胎地對視一眼,她整個人突然化作一團清影,躍出石亭,幾個起落,便在場地中心持劍而立,她這一番動如脫兔的入場方式,頓時博得滿場喝彩。
李曜朝柴紹招了招手,心中想著“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口中卻變成了:“柴將軍,快點來呀~!”
聽到這甜得發膩的聲音,柴紹的身子情不自禁地酥了半分,卻挺直腰杆兒,擺出一副偉光正的模樣兒,邁著優雅的步伐,彬彬有禮地走到李曜的身旁。
待場上二人相對而立,花樹下一名身形矮瘦、尖耳卷須的宮廷樂師起身問道:“不知國公和法師欲以何曲伴舞?”
李曜識得此人,正是負責指揮奏樂的宮廷樂師白明達。
這白明達來自以歌舞著稱的龜茲國,雖然形象看著有些猥瑣,但卻是這個時代不可多得的音樂大師,其創作的樂曲風格妖豔綺麗,頗受粉頭堆裏花蝴蝶般飛來飛去的騷客們的喜愛,甚至在十數個世紀以後,某島國的所謂雅樂和歌舞伎表演,還仍然保留著他的曲目,賭是流傳千古,經久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