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以我們這麼多年的友誼,我想請求您一件事。”皇後突然放慢了聲調,說話的聲音略顯得小了些。
佐伊:終於到了重點了嗎?
“請您讓克拉勞倫認識維多利亞。”
佐伊被這一從未有過的請求驚訝了一下,阿得萊德知道佐伊會是這個表情,不禁更加羞愧。再怎樣她都是一個接受正式教育的公主,現在還是一位皇後,如此自私的請求讓她不敢抬起頭來。
“威廉活不過一年了,我隻能靠僅有的朋友來幫助自己的家族。相信您一定了解我的心情。”
佐伊輕輕深呼吸了一下,大致明白了皇後的意思,如果她的侄子能和下一任君王維多利亞達成某種協議,那麼今後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可真是個足夠任性的請求呢,若是沒有處理清楚,應該是會被定叛國罪的吧。她低頭不著痕跡地轉了轉指尖的紅寶石戒指,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8月就是陛下的生日,如果在那時能讓克拉勞倫認識維多利亞,這一定會有作用的。”
“佐伊,是不是太為難你了?”
皇後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其實皇後心裏非常清楚,裏格隻會為每一代君主服從與服務,她隻是一個又老又醜的水手國王的妻子,她和國王的孩子都夭折了,痛失孩子之下的她,又要承受權勢的消失,換任何人都會從中想盡任何辦法來挽救。
如果是她自己,作為一個皇後來向下一任君王引薦自己的親侄子,這無疑會給陛下慈善公明的名號上抹黑,但如果是一向有權威性又受大家愛戴的裏格家的家主,那麼就會不一樣了,到時候大家一定會認為阿得萊德皇後的侄子是個人才,連裏格伯爵都在舉薦他。
“實話實說,皇後陛下,這隻是小事,您可以放心交給我。”佐伊揚起一抹優雅的微笑,明晃晃的燭光下她立體白皙的臉頰泛著奪人眼眸的光暈,就像皎潔冰冷的月亮。
“還有一件事,請無論如何讓維多利亞擺脫肯特公爵夫人。”
肯特公爵夫人就是維多利亞的母親,國王陛下早與他的弟媳產生矛盾已久,會有這種請求也是正常的。
“我會盡量的。”佐伊見談話也差不多到下一個重點了,她問出了心中所想,“那麼,克拉勞倫親王現在在哪?”
“我正要向您說呢,他現在正和侍衛待在一起,那個孩子比較靦腆,所以就讓我親自向您說明,明天他們會將克拉勞倫的隨身之物送來,馬車返回的時候,我就會坐上那輛馬車回到倫敦,真是給您添麻煩了。”
“哪裏。”佐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那麼,祝您晚安,皇後陛下。”
她向她行了禮,準備轉身出門,卻被皇後突然叫住,“伯爵大人,您身處高位,身邊的人多了總是危險的,不僅是為了她,還是為了您自己。”
佐伊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點點頭,“感謝您的提醒,做個好夢女士。”
走出房門,瑪麗和皇後的侍女安靜地站在門外,見佐伊出來了,那侍女朝她行了禮往屋內走去。
不知何時,瑪麗手裏拿了一盞燭燈,“今天您辛苦了。”
“嗯。”佐伊並沒有多說什麼,秀麗的眉頭微微蹙起。
瑪麗一見也無奈地淡笑,心想到:一如既往啊。
不管她的侍女瑪麗心中是怎麼想的,我們的伯爵大人又怎會在意,她隻是在反複地思考皇後對她說的那句話。
“不僅是為了她,還是為了您自己。”
我自己……
悠長的走廊上,穩重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拖曳在地上的布料聲也逐漸清淡,映照在粉牆上的亮光隨著那腳步聲的遠去而邁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