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夕深刻地覺得,自己對情感冷漠症患者的了解還是太少了!她決定,等陳嘉漫的病好一點後,她要重點來攻克陸沉舟,不僅僅為了那個賠償數字天價的合同,更多是為了能夠愉快地和一個真土豪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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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陳嘉漫,她記起陸沉舟似乎對她的病有點興趣,於是在陸沉舟要掛電話時提了一句:“我今天要做的事,和那個患了科塔爾綜合症的病人有關,她家住的地方有點遠,所以我可能會借用你司機的時間比較長,這個沒問題嗎?”
陸沉舟聽了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不過等他的司機來了後,程夕上車,發現陸沉舟也坐在後座的位置上。
她忍不住笑,陽光下,眼睛裏像是綴了滿天霞光:“嗨,見到你很高興呀,陸先生。”
開車的司機忍不住多看了她好幾眼,陸沉舟卻隻淡淡地瞥了瞥她,然後低下頭,繼續看手上的電腦。
他還有工作未完,今天的時間,實在是擠出來的。
程夕也不打擾他,坐到前坐給司機充當導航。陳嘉漫家住在下麵一個縣城的小鎮上,一路高速過去,他們都開了將近兩個小時。
小鎮不是太繁華,但也不算窮,鎮街上多是新修的樓房。陳家住在街尾,那裏聚居了不少的住戶,因為“誤殺”事件發生的時間還不太久,鎮上的居民幾乎都記憶猶新,所以程夕他們一路問過去,很快就找到了陳家所在。
陳家的房子應該也是近年才改造過的,屋舍看起來還比較新,三層的樓房,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帶有一圈高高的圍牆和大鐵門,哪怕處在一眾新修的樓房中,依然是很顯眼的。
看起來,她家的條件並不差。
鐵門隻是信手關上並沒上鎖,程夕問給他們帶路的阿姨:“可以進去看看嗎?”
“去唄。”阿姨大大咧咧地說,“不過他家裏麵的門鎖了,你也進不去。”
程夕點頭,推開鐵門走進了院子,這是個很典型的城郊院落,收拾得還算整齊幹淨,隻牆角散亂地堆了一些雜物和煤球,院子裏依牆種了兩棵小小的枇杷樹,在瑟瑟秋風裏,散發著微弱的綠意。
一個多月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已沒有留下多少痕跡,要不是門上貼著的封條和廊角下噴濺到的一點點暗紅的血跡,大概誰也不會想到這裏曾經發生了什麼。
引路的阿姨很是熱情,見程夕一直注意那兩棵枇杷樹,便主動告訴她:“這樹是他們家修房子那年栽的,還是我家那個給挖過來的呢,因為老太太說她家孫女喜歡吃枇杷。”
“老太太和她孫女的感情好嗎?”
“好,老太太對那丫頭可好了,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養著她,就是那丫頭壞,有學也不上,也不做事,樣樣跟老太太頂著來。照我說,律師小姐,”程夕問路的時候說自己是法庭指給陳嘉漫的辯護律師,“那丫頭出來過日子也難,爹不疼娘不要,又得了瘋病,還不如關牢裏養著呢,放出來萬一又殺了人怎麼辦?瘋子殺人是不用付法律責任的對吧?”
程夕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陳嘉漫一直跟她奶奶相依為命?她媽媽呢?她們還有其他親戚沒有。”
“嘿,沒有,他家老爺爺以前都是入贅來的能有什麼親戚?就一個姑姑,也被他爸以前爛賭得罪死了早不來往了,至於她媽媽,可壞了,嫌家裏窮生了陳嘉漫就跟人跑了,還把大兒子給帶走了,聽說啊,在外麵沒錢把兒子都賣了換錢花。”
“……可是她家房子建得也不差啊,算不上窮吧?”
領路的阿姨有點卡殼,頓了頓才說:“那也就是這兩年,陳嘉漫的爸爸收心跟人出去跑海賺了點錢才修了這麼棟房子,以前他家可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