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舟的語氣太平靜了,平靜得光頭都有些毛骨悚然,然後看熱鬧的心情瞬間就熄了,伸手捅了捅徐波,妄想禍水東引:“去接啊。”
徐波反應比他還快,退到一邊:“不是你喊來的麼?你熟。”
光頭:……
兩人“眉來眼去”一番,最後還是光頭去接了田柔和程夕進來,路上他一直跟她倆說:“我們什麼都沒做,其實就是過來吃吃飯玩玩牌的。”
說得田柔都狐疑了:“你是不是幹什麼壞事了?”
光頭說:“呸,我能做什麼壞事?”
田柔悠悠然:“沒做壞事你緊張什麼?”
光頭被她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程夕見狀忍不住笑了笑,田柔就一豎眼,很溫柔地掐住他後頸:“你不錯啊!來,讓小夕自己過去,我們邊上談談。”
光頭毫無反抗餘力地被她拉到邊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去了,臨了隻來得及告訴程夕:“舟就在前麵房間,你過去就能看得到的……”
程夕看著兩人消失在走廊盡頭,明白這是田柔找個借口把光頭拖走,想把空間留給她和陸沉舟。
她想了想,照著光頭說的往前走去,筆直的回廊上,沒有房間,隻在走過回廊後,她看到了一幢獨立的兩層小洋樓。
房門是開著的,尚未過去就能看到裏間透出的燈火,還有幾個隱約的人影。
再往走前一段路,程夕就認出了其中一個正是陸沉舟,他穿著浴袍,坐在桌前麵無表情地擺弄著桌上的茶具,身邊還坐了個年輕的女孩子,徐波與他相對而坐,他是一直望著外麵的,看到程夕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回頭和陸沉舟說了句什麼。
陸沉舟點了點頭,然後程夕就見徐波起身迎了出來,他站在門口等她慢慢走近,“程醫生,好久不見了啊。”
程夕笑:“好久不見。”
“吃過飯了?”
“嗯。”
“那進來吧。”
程夕進去,陸沉舟仍在慢條斯理地撥弄著茶杯,倒是她身邊的女孩抬起頭,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程夕很善意地衝她笑了笑,在桌前站定,看著陸沉舟和聲問:“我們能談談嗎?”
陸沉舟停下撥弄的手,沒說話。倒是徐波了解他,叫起那女孩,“走吧,我們去門口接接其他人。”女孩略有些猶豫,見陸沉舟也不反對,到底還是跟著走了。
房內很快隻餘下他們兩個。
隻門卻沒關,程夕甚至還能聽到外麵人說話的聲音,是那女孩在問:“徐先生,那個人是誰啊?”
徐波說什麼,沒人在意,程夕在陸沉舟麵前坐下,“你出差回來了?”
陸沉舟卻明顯無意和她寒喧,他直接問:“什麼事?”
語氣冷淡,仿佛又成了那個初見時的陸先生,矜持而高傲,看人仿佛就像是在看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程夕知道,這時候她不需要任何的拐彎抹角,她心情不好,也不想和他繞圈圈,所以她也很直接地問他:“如果我想請你幫我把陳嘉漫從我老師的工作室轉出來,你願意幫我嗎?”
陸沉舟抬起眼睛看著她,他目光平靜而漠然,帶點嘲諷,“當醫生的,是不是都像你這麼天真?”他笑了一下,“你好像總是忘了,東來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