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殺的,王晨不是我殺的!”高小軍慌忙叫道,眼神惶恐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高文宇的臉上肌肉也劇烈地抽□動了幾下,右手不由自主地伸進了褲子的口袋,緊緊地抓□住口袋裏的優盤,仿佛那個小小的優盤就是他和他兒子的救命稻草,他幾乎想直接把優盤交給王農兵,然後哀求王農兵可以饒過自己和兒子。
這就是大家族的氣勢嗎?這就是大家族的殺氣嗎?
高文宇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他終於知道,無論一直老鼠多努力,老鼠永遠是老鼠,永遠沒辦法和龍子龍孫相比。
王農兵的秘書推門而進,匆匆忙忙地將手裏的電話遞給王農兵:“老板,王老的電話。”
王農兵笑著朝高文宇做了個割喉的手勢,接過秘書的電話,剛“喂”了一聲,電話裏傳來王老劈頭蓋臉地罵聲:“你個沒出息的玩意,誰讓你不參加常委會了,誰給你的權利?爛泥扶不上牆,你還能幹點啥。”
“爸,你孫子沒了!”王農兵不耐煩地打斷了王老的話,就是要注意所謂的“影響”,否則他昨天晚上就“殺到”雙山縣了,昨天晚上就把高家父子弄死了。
“小晨的事情不用你管了。你立刻給我滾回到你該站的地方。沒用的玩意,自己的犢子,活著都保護不了,死後耍個狗屁威風。”
“我……”王農兵很想大聲的吼出“我不”,可是自己的老爺子的脾氣他是知道了,一向是一意孤行說一不二,如果違背了老爺子的意誌,就是入了中樞的大哥,都免不了老爺子的馬鞭。
“你對高文宇說,他兒子做得很好,能和小晨一起打擊犯罪,是他教導有方,這件事情就此翻篇了,希望他在副市長的位置上,更好地為人民服務,還有,你告訴他,把視頻收好了,否則,後果自負。”
王農兵拿著電話,楞了有五分鍾,老爺子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沒有做任何解釋,老爺子是什麼意思?這篇翻過去?難道老爺子的目的是息事寧人了?還說“副市長的位置”,老爺子說的是反話吧,把他唯一的孫子弄死了,還要讓高文宇升官?老爺子不是因為王晨死了,神誌變的不清楚,老糊塗了?
老爺子最後說的視頻,是什麼視頻,難道他高文宇手裏有王家什麼把柄?他小小一個縣委書記,沒後台沒背景,他能有什麼王家什麼把柄?難道他給自己送錢的時候,他偷偷錄下了視頻?不可能!高文宇送錢,都是通過他信得過的“外人”,即使被他錄下了什麼,自己也可以一推二□六五,根本不算把柄。那視頻指的是什麼呢?能讓自己家的老爺子做出如此大的讓步?
王農兵正在猶豫,要不要給王強打個電話問問老爺子的意思,縣公安局長古昭走進來,看到王農兵,假裝一愣,敬禮叫了聲“王市長”,隨即走到高文宇的麵前:“高書記,案子已經破了,人也已經抓到了。”
高文宇一時沒緩過神,什麼案子?難道還有比王晨死更大的案子發生了?如果不是,古昭不會這麼興衝衝地跑過來向他彙報。
“古局長,你們雙山縣發生大案子了?”王農兵陰陽怪氣地問道,如果雙山縣在這個時候發生大案,那麼他正好借題發揮,對高文宇給予打擊。
古昭轉過身,正麵對著王農兵:“稟告王市長,昨天晚上我縣出現一起持槍綁架案,犯罪嫌疑人馬某持槍綁架了我縣高中女學生奚羽月,在實施犯罪時被休班民警吳鵬,吳紹純以及熱心的公民王晨、高小軍發現並加以製止。在雙山縣果山公路附近,馬某首先開車將追趕的王晨,高小軍所駕駛的汽車撞翻,後對民警吳鵬吳紹純開槍,吳紹純大□腿中彈。犯罪嫌疑人馬某隨即拋棄被綁架人逃逸。我公安民警接到報警後立即出擊,在高書記親自坐鎮指導下,我們已經成功的抓獲了犯罪嫌疑人馬某並對其進行了初審,馬某對犯罪行為供認不諱。”
顯然古昭準備的很充分,就像背演講稿一樣將“整個案情”訴述地流利明確。
馬某?綁架奚羽月的不是王晨嗎?怎麼出來個犯罪嫌疑人馬某呢?而且王晨還成了和高小軍一起製止犯罪的熱心公民,這不是顛倒黑白嗎?
“有傷亡情況嗎?”高文宇依然迷糊的時候,王農兵已經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好一招“偷梁換柱”,弄個子虛烏有的人出來頂缸,這樣自己的兒子王晨就華麗地轉身,自己一味地想給兒子報仇,可忽略了因為這件事情給自己和家族的影響,老爺子就不一樣,談笑之間就把所有的黑都變成了白。
“報告王市長,王晨在翻車的時候心髒□病發作,搶救無效死亡,吳紹純腿部中槍,已經做了截肢手術,其他人都是輕傷,還有就是被害人奚羽月,因為被馬某使用了藥物,目前還處於昏迷,但是沒有生命危險。”
“幹的不錯,老古,老高,你要對我們受傷的警察同誌和群眾做出妥善的安排,我還有事,就不親自去看望了。”王農兵停了一下,咬了咬牙道:“我家老爺子說:你兒子做的很好,能和小晨一起打擊犯罪,是你教導有方,這件事情就此,翻篇了!還有,把視頻收好了,否則,後果自負。”說完,王農兵帶著滿身的恨意和不甘,轉身離開了病房,而那句“希望他在副市長的位置上,更好地為人民服務”,他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