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帽子一臉茫然地看著流淚不止的白靈槐和魏猛,他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聽了老鬼太太的話會哭成那個樣子,他感受不到老鬼太太的故事有什麼特別的,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他在接引的時候經曆了太多比這淒慘的故事,老鬼太太的經曆,隻能算是遺憾,還不能算悲慘。
對綠帽子和藍點頦來說,最悲慘的是那些剛生下來,健健康康,就被父母或丟到垃圾箱,或丟掉野外凍餓而死,甚至生下來直接掐死,從樓上扔下摔死。如果是被黑白無常接引的還好,轉世就做了人,可如果是那些在地府的,在地府熬了一輩子,出來就死了,那就像一個網絡寫手,辛辛苦苦寫了一天一夜,正滿意的得瑟呢,稿子丟失了。
“你老頭兒的墳不就在這嗎?你讓你孫子把你直接埋這不就完了嗎?”
“我孫子要把我埋在美國!”王老太太又開始無淚地抽泣。
“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按照傳統,沒有生養過的媳婦,不能進祖墳。”
“靠,還有這種說法啊?沒生過孩子也是他們家人啊,憑啥不讓人家進啊?”
“因為無後嘛。不止沒生養過的媳婦,未出嫁的女子,一輩子未婚的光棍男人,夭亡的兒童,自殺的人都不可以進祖墳。當年的李清照還不是因為沒有孩子,丈夫當官上任都不帶上她。”
“那要男的不能生怎麼般?那時候也沒有什麼男子醫院,也不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女人吧,那女人不是太慘了點兒。”魏猛知道封建社會是男權社會,可也不能欺負女人欺負到這樣的地步,就因為不能生孩子,連塊墳地都不給女人留。
“過去的妻子如果不能生育,會由妻子用自己的錢,也就是嫁妝,給丈夫納妾,生了孩子自己養,或者從臨近丈夫的親屬裏過繼一個養。可是……”白靈槐欲言又止,看著王老太太,歎了口氣。
“可是啥啊,你倒是說啊。”魏猛不知道白靈槐怎麼說道一半不說了,這就吊他胃口。
“王老太太的公公讓他兒子給張大山摔盆打幡,就是想在形式上形成一個過繼的儀式,但是王老太太的兒子沒有幹,不止沒有幹,還把她公公給張大山的錢拿走了,恐怕就是張大山能同意,她的公公婆婆也不會容下這麼個兒媳婦啊。”
“那也是王老太太兒子的問題,關王老太太什麼事兒啊。”魏猛比王老太太感到委屈。
“你考不及格,你跟老師說,出題的老師沒出你會的題?有些事情,雖然不公平,可它就是這麼規定,也是這麼沿襲下來了,過兩年你也會參加高考,你覺得高考公平嗎?北京考生5萬人,北大錄取人數180個,河南考生86萬,北大才錄取18個人,就拿我們來說把,我們胡黃柳白黑五大地仙,憑啥狐狸,黃鼠狼,長蟲(蛇)都是保家仙,烏鴉還被奉為神鳥,說什麼隻要有人就有她五穀吃,就把我們白家剩下了?上那說理去啊。”一想到自己家族受到的不公平待遇,白靈槐就難以平複激動的心情,如果五大地仙,隻有他胡三太爺一家獲封保家仙也就罷了,誰讓人家幫成湯打過仗還戰死了呢,現在是五大地仙,四個被封,就剩下她們一家,這種無視也太明顯了。
藍點頦走到白靈槐身邊,小聲地道:“編輯說了,不要涉政,不然會像昨天一樣被禁!”
白靈槐吐吐舌頭:“不好意思,下次注意。高考剛結束,感慨多了一些。”
魏猛揮了下量天尺:“愛錄取多少錄取多少,反正我也考不上北大。那你說現在咋辦啊,就這麼讓他倆弄走,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我的心裏不舒服。”
藍點頦聽了連忙朝魏猛施禮道:“白老太太,您也是修行千年,像老鬼太太這樣的事情,根本不叫個事兒,您就讓我把她帶走,盡快到地府報道,在地府過了一世,也許再轉世就能做人了。”
“你以後叫她白老太太,叫我魏老板!”每次被這兩個鬼差叫“白老太太”,魏猛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他指著白靈槐,給藍點頦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