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黎雨馨這麼熱心,薑辛多少有一點心動,隻是近情情怯,要她出穀去找玉泉散人,她還真有些不敢。取過一條三尺來長的紫色絲繩,這是從塵的破衣服上裁下的府綢料子,薑昱紡成的細繩,薑辛以一種古怪的手法,打了個漂亮的有點象燈籠的小結,綁在黎雨馨衣襟上的盤扣上,略為羞澀又略帶傷感的說道:“這個結叫心安結,還是昱教我結的,如果他看到這個結,向你問起,你便同他說,不問就不必提了。”
“好的,薑前輩您放心,不管師傅他問不問,我都有辦法將話帶到的。”黎雨馨拍著胸口保證,她別的本事沒有,誆人還行,一定要將師傅誆到穀底來一次。
分別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臨行前,小正太一反前幾天那種興奮勁,開始念念叨叨娘親要如何如何,突然對外麵的世界沒那麼向往了,直說要留在穀中陪母親。
黎雨馨拍拍他的小腦袋瓜,笑著安慰:“小昱,你想娘親時便可以回穀來探望你娘親啊。你娘就希望你能有出息嫁個好人家,到外麵後你就開始找媳婦,以後帶著媳婦和胖寶寶來看你娘,你娘就會開心了;要還是怕你娘孤單,咱們上去後就找幾個美貌男子丟下來,不就成了?”
在一旁不知如何安撫兒子的薑辛,噗哧一聲笑出來:“你個鬼靈精,滿口胡言亂語!”
“我也不是胡言亂語,小昱到了外麵,會很想娘親很擔心娘親呢,身為娘親的您,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走呢?”黎雨馨又乘機遊說薑辛與自己一同出去,薑辛仍舊笑著拒絕。
眾人隻得收拾好行囊,與薑前輩一一道別。
穀中四麵環繞高山,原有條一線天可通外界,但被薑辛用幾塊巨石封住,又過了幾十年,早已生草長樹,成了一道小山塹,從外麵來的話,不易發現裏麵的山穀,但高度隻有二十幾米。眾人從這翻過,沿著一線天走了一兩裏出了山穀,又在山路朝行露宿地行了十幾日,前路漸漸平坦,視野逐漸開闊,已經走出了山區。
羽領著四十幾名禁衛,化整為零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通州境內。通州位於碧都的正北麵,麵積並不大,在天禧國的三十二個州中屬小州,而且境內多山,真正有人居住的繁華城市僅七八個,其餘的地區都是些零散的小縣城。
據之前的密探得到的信息,位於華絕山脈南端的昌平縣境內,時常有不明身份的人士路過,而後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推斷能進入魔宮的秘道,應當就位於昌平縣境內的山麓裏,但如何在山麓中展開搜索,又不被魔宮弟子發覺,卻是件難事,一般來說,秘道附近肯定設有暗哨,以防他人無意之中走近。
羽思索良久,決定自導自演一出打劫的戲碼:自己和幾名親信裝成走貨的商人,將禁衛們化妝成押運貨物的保鏢,路過山中無人之處時,保鏢們突然心生歹念,意圖乘四下無人劫持馬車內的貴重貨物,羽和幾名親信忙跳上馬背,慌不擇路地逃入山中,保鏢們怕事情敗露,苦苦追趕,幾十人便順利地進入了華絕山麓,以你逃我追的方式,在山林中逐一搜索可能安置秘道機關之處。
第一天在山麓外圍搜索還算順利,但沒什麼發現;第二天一早進入內山,禁衛們便覺查出異常,山林裏安靜得太過詭異,無論怎樣拍打樹枝,都沒有鳥兒驚飛,似乎是被人清理過。為防止被朝過麵的人認出,羽是易了容的,他微抬俊眉,以眼神暗示隨行的親信,要多加注意,幾人看似慌張地在能藏身的小山洞或凹窪處進進出出,每到一處便輕敲洞壁或地麵,尋找機關所在。
正在樹木間穿行,突地傳來幾聲極細地破之聲,有暗器!羽和幾名親信立即做出防範,或彈指或輕揮樹枝擋開了喂了毒的銀針,而後假裝中針,口吐白沫地倒地,身後一定距離內追蹤的保鏢們,也瞧出了不妥,故意找錯方向,轉向別處。約摸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三名身穿淡灰色對襟短打的年青男子,從林中走了出來,嘻嘻哈哈地圍攏過來,打算洗劫一下這幾名商人身上的財物,卻立即便被製住了穴道,張口不能叫喊手腳不能活動。
羽瀟灑自若地笑笑:“你們是什麼人?”
三人不言語,羽打了個眼色,便有禁衛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狠狠地掐入最痛的穴道,三人痛得不住抽搐,卻始終不吭聲,因為他們知道,如果說出天刹宮,必會被追問宮主的事情,如果被宮主得知自己出賣了天刹宮,死得隻會更痛苦,因此,寧可死在這些人的手上。